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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从善

意出发,其实无此必要。

抗战时期,他已入川,上海却出版了好几种黄色下流的小说,伪托他的名字,

他恨得不得了。这几种小说,泛滥在沦陷区,华北、东北,都非常流行。抗战胜利

后,他回到北京,预备追究,而书已绝版,找不着主名了,他只好拉倒。——现在,

这些小说已经很难找到。倘若有人能给编一张“伪书目”,也是很有意义的事。

他正式从事著作小说生涯,是1924年在《世界晚报》写《春明外史》起。那时,

他编一个副刊,一天写几百字小说,兼写杂文,还很从容。及至1925年《世界日报》

出版,他编两个副刊,一天写两篇小说,杂文照写,工作量加了一倍,他依然不在

乎。后来,又兼给《益世报》、《晨报》写小说,应该很忙了,朋友们却看不出,

只觉得他好像还是优游自在。一直到后来,他同时编副刊、写几篇小说,他嘴里从

没有吐出一个“忙”字。他规定了每天上午是写作时间,这是雷打不动的。如果约

稿太多,或者别有要事耽搁了,上午写不完,下午准得再写,非得完成事先订的计

划不可。他有坚强的毅力,严格的有纪律的生活,数十年如一日,持之以恒,恐怕

这就是他的“成功秘诀”吧!

最初写小说,他是不用提纲的。脑子好像一台计算机,人物故事都储存在里面,

用到时就取出来,非常之现成。也不用复写纸,一支毛笔就是他的纺织器,每天织

出许多五颜六色好看的彩网。后来,约稿多了,经常一天同时在报刊上连载六七篇

小说,混淆缠夹了怎么办?平日不用提纲的,这时也不得不用了,至少不至把这一

部小说中的人物错到那一部,不至把这个人的故事接榫在那一个人的身上。有几部

小说,事先言明,一稿两用,分刊在南北不同地区的报刊上,这就有必要复写,于

是改用了铅笔。案头常常放着四五支削好的、半长的铅笔头。磨磨笔尖,削两下软

木,既是休息,也是娱乐,而归结于构思。

他每天的写作的能量总在五千字左右。在各报上连载的作品,合计也不超过这

个数字,所以他能应付裕如。有人奇怪:他每天都写那么多篇,头绪纷繁,纵有提

纲,也难免错乱,何以他能井井有条呢?其实,他每天只是写一篇,而不是同时写

那么多篇。今天这一篇,明天那一篇,轮流着写,周而复始。他的安排,有时也有

改变,但基本上写作数字是不变的。

他的写作态度,是十分严肃认真的。香港有个刊物,说他常常一面打牌,一面

写小说;有时电话来催,他就在牌桌上写。这是没有的事。他对打牌根本无兴趣,

既不会打,朋友也不带他打。说起来,他小说中所描写的牌局,都欠缺精采,不是

没有原因的。如今倒有人把他和牌连在一起,简直是笑话。

他所写的,是他熟悉的人和事;遇有所不熟悉的也要他写时,他就不辞劳苦地

深入到生活中去。写《啼笑因缘》,背景是天桥,好多日子,他都泡在那里,沈凤

喜、关秀站以及沈三弦、关寿峰,就是从那里体验出来的。写关氏父女,原本不在

计划之内,是报纸主编人提出的要求:“加点‘噱头’吧,上海读者喜欢武侠的。”

他岂肯向壁虚造说什么“口吐白光”,他要塑出入情入理、有血有肉的形象。他曾

和我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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