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部分 (第3/5页)
个月一发,后来半年一发。监狱要求二老爷一年照一张手持杂志的照片,给监狱寄去。杂志的期刊号显示时间,证明他还在世。
二舅说这一年一度的照片,家里积累了一堆,他不想再留,可以给我。我俩离开火葬场,正是中午,他打车带我到饭馆吃饭。
这是一家装潢在此地算高档的餐厅,有三十几个桌位。我俩无言吃着,忽然我嘴里一硬,吐出一截铁丝。
二舅直起腰,用筷子把铁丝划到饭桌中央,轻声问:“怎么办?”我:“打。”他哼了句:“吃饱了打。”端碗扒下大口米饭。
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我知道他和我一样,都很想发泄。我整条脊背火辣,已进入兴奋状态,盘算起餐厅中的服务员人数。
男服务员七人,女服务员九人(可以忽略不计),加上两个男门卫和厨房里的厨师,估算有六人,那么我和二舅要对付十三个人……虽然二舅是搬运工的体质,但他们一拥而上,二舅容易受伤。
我准备先一拳击倒一人,令其他人生起惧意,不敢上前,我和二舅追着他们打,安全系数会更高。
二舅双眼冒着野兽之光,低声说:“打起来之后,切记,手上能抓到什么东西,就抡什么东西。我知道你练武术,但赤手空拳没有威慑力。哪怕你手里是根筷子、是个盘子,别人也会怕你。切记,人就这么贱!”我俩相互嘱咐完毕,二舅扬手喊声“结账”,服务员走来。我垂下脑袋,只等二舅和服务员言语冲突,便起身大打出手。
不料二舅说:“来我们这多久了?猜你是四川的,对不对?”我抬头,见服务员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
小姑娘冲我友好地一笑,二舅小声抱怨:“瞧,在你们这吃饭,吃出根铁丝。”小姑娘:“呀!怎么办?”二舅:“什么怎么办!这顿饭钱,得给免了吧!”小姑娘:“我刚到这上班,您别给我添乱。”二舅:“那——也得打个八折吧?”小姑娘脸色一沉,坚决地摇头。
二舅付了全额饭钱,带我走出饭馆。我俩垂头丧气,沿着河边行走。看着无水的河道中一块块巨石,想起出租司机的话,我轻声问:“二老爷不是自然死亡吧?”
二舅浑身一震,加快了脚步。他没有往家走,走上了另一条路。
这条路上有座石桥,过石桥三十米是一户人家的后墙,墙下有条长五米宽一米的石灰土层,估计是修房子时留下的废料。
石灰土层高二十厘米,可供人小坐,上面有两个粉笔画的圆圈。
二舅告诉我,这是警察画的。第一个圆圈原本是二老爷的小筐,筐中有半根香肠、两个梨、半瓶小二锅头;第二个圆圈原本是二老爷的拐杖;两个圆圈隔三米。
二舅解释,二老爷三月九日晚走出饭馆,因喝醉酒,没能走上回家的正确道路,走到这个石灰土层就坐了下来。坐到天黑无人时,他没拿拐杖也没拿篮子,站起来向桥头走去。石灰土层至桥头有三十米,在没有拐杖的情况下,以他的脚力,走完这三十米可能用去二十分钟。
二舅带我到桥头,指给我看桥旁的土坡,土坡高四十几厘米,斜度有四十度。
二舅说:“我爸就从这上去了。”说完,脚尖在斜坡上一点,跳了上去。而我知道,二老爷的腿是跳不上去的,如果他小步蹭着,则更无可能,走两步便会滑下来。
我也跳上土坡,眼前是无水的河道,有五六米深,下面有两片淡蓝色岩石,其中一块上有粉笔画成的人形,脑袋部位的岩石呈蓝黑色,那是二老爷的血迹。
二舅两眼血红地向下望,道:“就是这里。他喝醉了,失足落下。”我:“他晚上为什么出来?要到饭馆吃饭?”二舅哽咽道:“我们下班回家,他正睡觉,等他醒了,我们早吃完了,所以……”二舅脚下一颤,我伸手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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