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部分 (第4/5页)

,关口的城墙上积了厚厚的一层。迟衡设下宴席让大家一起热闹热闹,没有不透风的墙,岑破荆将迟衡打趣了半天还说要闹闹洞房,容越压着迟衡灌得东倒西歪,连石韦都敬了好几次酒说不醉不归,其他的人迟衡就更顾不上了。

这次的酒就是庄期带回来的“白日醉”,喝了上头,迟衡晕晕乎乎的。

眼看着月影移过,岑破荆笑着将容越拽开:“再这么灌下去他还当得了新郎官不,留着点力气咱们听墙角去!”容越这才把迟衡放了。迟衡摇摇晃晃,往房中走去,沿石墙挂着几个红灯笼,红艳艳得刺眼,不自觉的迟衡心口就隐隐发疼。

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门口的护卫忠心耿耿,楚秋也耍不了什么花招。

迟衡推开门,顿觉眼前闪烁无数的红影。

比手臂还粗的红烛,比血还艳的红幔,甚至地上铺设了红色的绣花地毯,迟衡觉得有什么在心口呼之欲出,一步一步朝大床走去。床边,宇长缨微一点头,将床幔掀开。

迟衡愣住了,床上,一人目无表情地端坐着,剑眉,束发,一袭红裘衣刺人眼目。

刺人心脾。

迟衡猛退两步,心口都被利刃骤然刺进一般,一股甜腥涌上,他猛然咳了两下,一口血喷出,一边喷,一边猛然向后倒退。宇长缨惊了,床上的人也惊了,随后的岑破荆和容越急忙将迟衡扶住。

迟衡用力一甩将二人甩开。

跌跌撞撞出门去,他退得太快,踉踉跄跄没几步就跌倒在雪中,又有一口血喷出,白雪,红血,迟衡甚至来不及出声,倒在雪地之中,人事不省。

楚秋站在门口,一身红衣,呆呆地看着。

三天后,迟衡缓缓醒来,岑破荆和容越都没在,纪策坐在一旁,拿着一卷书看得入迷,屋子烘着火炉,暖暖的,燃着檀香,很好闻。迟衡吸了吸鼻子,哑着嗓子说:“纪副使,水。”

纪策目光移来:“醒了?”

迟衡连喝了好几口:“酒喝多了,胸口烧得很,梦里找水差点找疯了……咦,这是什么茶?梅花茶?梅花泡雪?纪副使还真是有雅兴啊!”喝完水,迟衡覆在被子上,脸颊蹭了两蹭,清醒之后吸着凉凉的空气,真舒服。

停了许久,纪策说:“楚秋现在在牢中,与楚肃一起。”

迟衡懒懒地说:“就按契约上的做,楚肃单人单牢,关着就行。至于楚秋,让他回家去,不要再让我看见了,永远不要。”

纪策点点头。

楚秋被送回楚家。其后,他曾数次来粟山关探望其兄,楚肃待遇均如契约上所约定。当然,他也不需要小心地避开迟衡,因为迟衡并没有一直呆在粟山关。再往后的某一年,元奚恢复科考,楚秋被举荐至京城翰林院任职。前朝中,翰林院的血红木芙蓉尽人皆知,但等他去时,却已全部换成了梧桐、劲松、柏木等参参树木,甚至整个京城都极少见到艳红色的花。

某一日,清晨,他走在前往翰林院的石道上,忽见有人骑马掠过。

目光对视刹那楚秋蓦然驻足,马上之人也一怔,冲他微微颔首,轻骑而去。春日,春晖从树上悉数漏下来,楚秋想起皑皑白雪中那一捧渗开的热血,彼时不知惜,却道寻常。

十一月是太平日子,太平到迟衡一连三天都翘脚大睡。

第四天,一觉醒来天高云淡,天空的云飘散如絮,作山状,作水状,勾勾连连,散了又合,合了又散,极为巧妙。迟衡看着看着,一跃而起,浑身都是力气,二话没说牵了马绕着山跑了几圈,所有的思路渐渐的清晰了,几个月没有想清的事今日瞬间豁然开朗,迟衡精神抖擞,真想拉过纪策或容越来好好说一说。

粟山很肃杀,满山的清气。

迟衡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在山溪里洗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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