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3/5页)

“可刀郎的歌声分明是切入血肉的,是从生活底层冒上来,而不是从包装公司发下去。这给迷失在都市潮流中的麻木心灵带来原始的感动。”

森:“能带来原始感动的艺术现在已经很少了。听过一首流行歌曲,读过一本网络文学,看过一场影视剧,我们通常会无所萦绕地关掉开关或丢开书本睡觉去。”

我:“在这过程中我们似乎交织着双重的体验:它们都是编造出来的假象,而我们却付出真实的钱钞去倾听、阅读和观看。”

森:“或者相反,它们都是耗费巨资正儿八经制作出来的,而我们却假惺惺地倾听、阅读和观看,苟且娱乐,聊以*。”

我:“呵呵,是的。无论是制作流行或是接受流行,无论是创造或是消费,人们都不再怀有虔诚的心态。”

森:“艺术作品是否有价值,是否具有久远的魅力,首先要看它切入生活的深度,其次才是技艺。当审美泛化时代到来时,无论是创作者或是受众都片面追求浮面的感官享受了,艺术创作也脱离了生活本身而在技术上形成自律。”

我:“是啊。那些创作者无休止地在技巧上钻牛角尖,在制作设备上精益求精。比如网络文学,简直在玩弄文字游戏;流行歌曲,在歌词和唱法上咬文嚼字,在音响设备上耗费巨资;影视作品,在故事情节上故弄玄虚,在演员阵容上虚张声势。”

森:“当这一切在宣传的攻势下如期热销,捞了一桶金后又转瞬沉寂时,有谁能把目光真正投射在‘艺术要反映生活’这一根本点上?”

我:“我们从一个贫乏寂寥的年代走到现在这个充满潮流的热闹时代,这个时代有许多飘忽不定、短暂易逝的潮流。流行时装、流行歌曲、流行发型、走红的演员、热播的影视剧,以及物价水平、股票行情、证券指数,等等。人们跻身在这变动不定的世相中,整天跑来跑去。忙碌使他们的历时意识消失了,个人早年的不堪经历似乎被废弃成身后的一片荒漠。”

森:“当人们被潮流追赶着一个劲儿向前狂奔时,有谁能回眸审视:只有荒漠才能真正凸现生命的意义?”

我:“真挚的情感、朴素的愿望,以及对生活依稀的前瞻之光,都留在了《吐鲁番的葡萄熟了》那样迟缓而略带苦涩的往昔岁月里。”

汽车开到江滨,堤坝上荒无一人。

森把车子停在江边。

只有刀郎的歌声在激越。在清静的车厢里。

汽车的深邃意义在于它能穿越世相,到达更远的远方。它的终极意义是不能确定的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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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人在传统和自然中悠闲(1)

欧洲人在传统和自然中悠闲

我和森都是来去自由的人,我们最不耐烦的是为当下生活着想。手头有些钱,除了买房子、买汽车、买保险外,剩余的就得过且过。我们四处漫游,毫无目的,是沉落在功利之外的两个逍遥者。有人看不惯我们这种无根无据的漂泊生活,其实我们的内心深处是有渊源的,那就是文化,历史上遗留下来的传统文化。森说,当年他就是看中欧洲古典文化、欧洲人个性自由而去欧洲留学的,后来又因为喜欢中国古代文物而回国。我呢,骨子里喜欢柔软的中国传统文化,表面上却喜欢西方逻辑的明确表达。所以,我们不在乎自己的满脸风尘,因为我们沧桑的凝望中有坚实的精神根基。

那几个月,我们漫游在欧洲大地上。不赶车,不赶吃,累了就坐,吃了再走。森本来就是个慢性子,这种走走停停的“自游人”生活最合他的意。他说,真正的欧洲生活是悠闲恬淡的,在欧洲如作“赶驴”似的紧促旅行,就体会不到欧洲精神。我知道,这就是所谓的“深度旅行”。这种沉浸式的慢悠悠旅行在中国江南也是,都是因为那种浓得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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