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3/4页)

,多寒心,也多伤人。最后他偏过脸去不看她:“我不懂,苏流年,你缺钱用吗?”

这句话便是创口贴,撕掉了就还原了伤口本来面貌,呈新鲜肉红色,最没有抵御病菌的能力。她说话一向思维慢,所以间歇的沉默已是他习以为常的等待了。他以为她要动怒,这样□裸的暗示将她说得如此不堪。

但她没有,甚至微微笑起来:“程灏你以为……哈,是,我以前是很缺钱,一个人摸爬滚打的滋味你不会尝过的。”“所以你可以出卖自己来求得物质上的享受?”“别说得这么不堪,我没有出卖……相互利用你懂吗?他需要精神依托,而我恰好需要金钱帮助,谈不上出卖。而且程灏,你不觉得我们谈这些毫无意义吗?”

确实毫无意义,她的面孔再未改,都已不是记忆里的灵魂了。就像是水向东流,人向高走,他没有那样的本事扭转乾坤,没有本事引着时间的水逆流向西,带回那个笑容静婉,眉目精致,干净如细绢的苏流年。

满墙桂影满天月

苏流年的梦里总有高挂的满月,斑驳的水泥墙,和枝叶繁茂的矮小桂树。隔着破落的铁闸门,有白衣胜雪的翩翩少年,有眉目干净长发服贴的少女。

十七八岁的她是什么样子,洗得发白的校服,胸牌,和一个碎花布拼贴起来的书包。她在十八岁生日那天迎来了高三到来,其实不是开学,而是学校变相的补课。新分配的班级,谁都是新鲜的。她的名次不多不少25,不冒尖,但也不会是老师眼里的差生。而且这样的成绩在同学中也讨巧。男女比例严重失衡的文科班,大群女生压着她,大片男生死在她后头,总是不招人非议的。

但占据榜首的居然是男生,以政史接近满分的成绩傲视群雄。流年拿手指点在墙上的名单看,果然是程灏。

也并非是纯情校园小说中的天才少年,家世好,头脑好,样貌好,仅管这些他确实符合。在苏流年看来,程灏的出色不过是家庭教育的缘故。他的父亲是本市市长兼市人大代表,母亲有自己的家族企业,自然对儿子极为严格。说聪明也确实无可非议,否则他不可能文理皆上乘。但他也绝非人前那样轻松。有一阵子学校挑了一批尖子生去省里参加物化竞赛,苏流年总能看到他窗口的灯亮到很晚。她并非可以去关注他,只是平时住得近,一抬头就看见了。

尽管住得近,但环境是云泥之别。她和外婆住在年久失修的老院里,单间的,一个小后院和一个前厅,周围也全是这样的房子,曲径通幽,一般人摸不出去。一墙之隔是程市长分配到的房子,刚开发的楼盘,高一下学期他们一家三口搬来。父母都是市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待人又客气,程灏又俨然是学校风云人物,连阿婆都知道他的大名。

后来就经常遇见,他们从没说过话,但程灏想来是认识她的,分配座位时她就坐在他后面,他还特意转过来看了她几眼。他们班的位置非常奇特,男生一排,女生两排,是有意要将男生岔开,因为男生少,一聚到一起就会有英雄心心相惜的感觉,特别闹腾。程灏的位置占据天时地利人和,既是老师关注的最佳视角,周围又全是好学生,而且美女集中,除了一个苏流年。她自己也清楚,能坐在这里是老师的特别关照。她的家庭条件很不好,老师无非是可怜她才这样安排。

当然还有例外,她的同桌宋楚,因家里有钱,人又漂亮,也被安置于此。流年与周围的人不熟,她虽说与宋楚一桌,但泾渭分明,话说的也少。因为苏流年曾拂过她的面子,那时周五新增自习课,宋楚不停与她聊天,话题她并不熟悉。流年还在为一条解析几何伤脑筋,更是有一搭没一搭。宋楚一个人说未免太无趣,拱了拱她:“哎,你到底有没有在听?”苏流年很客气地抬头放下笔:“我听了,只是我对这个没有什么研究,有什么不能下课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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