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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遇見那火車頭,帶了它的一列車廂,像行星運轉似的移動前進,‐‐或者說,像一顆掃帚星,因為既然那軌道不像一個會轉回來的曲線,看到它的人也就不知道在這樣的速度下,向這個方向馳去的火車,會不會再回到這軌道上來,‐‐水蒸汽像一面旗幟,形成金銀色的煙圈飄浮在後面,好像我看到過的高高在天空中的一團團絨毛般的白雲,一大塊一大塊地展開,並放下豪光來,‐‐好像這位旅行著的怪神,吐出了雲霞,快要把夕陽映照著的天空作它的列車的號衣;那時我聽到鐵馬吼聲如雷,使山谷都響起回聲,它的腳步踩得土地震動,它的鼻孔噴著火和黑煙(我不知道在新的神話中,人們會收進怎樣的飛馬或火龍),看來好像大地終於有了一個配得上住在地球上的新的種族了。如果這一切確實像表面上看來的那樣,人類控制了元素,使之服務於高貴的目標,那該多好!如果火車頭上的雲真是在創英雄業績時所冒的汗,蒸汽就跟飄浮在農田上空的雲一樣有益,那末,元素和大自然自己都會樂意為人類服務,當人類的護衛者了。
我眺望那早車時的心情,跟我眺望日出時的一樣,日出也不見得比早車更準時。火車奔向波士頓,成串的雲在它後面拉長,越升越高,升上了天,片刻間把太陽遮住,把我遠處的田野蔭蔽了。這一串雲是天上的列車,旁邊那擁抱土地的小車輛,相形之下,只是一支標槍的倒鉤了。在這冬天的早晨,鐵馬的御者起身極早,在群山間的星光底下餵糙駕挽。它這麼早升了火,給它內熱,以便它起程趕路。要是這事既能這樣早開始,又能這樣無害,那才好啦!積雪深深時,它給穿上了雪鞋,用了一個巨大的鐵犁,從群山中開出條路來,直到海邊,而車輛像一個溝中播種器,把所有焦灼的人們和浮華的商品,當作種子飛撒在田野中。一整天,這火駒飛過田園,停下時,只為了它主人要休息。就是半夜裡,我也常常給它的步伐和兇惡的哼哈聲吵醒;在遠處山谷的僻隱森林中,它碰到了冰雪的封鎖;要在曉星底下它才能進馬廄。可是既不休息,也不打盹,它立刻又上路旅行去了。有時,在黃昏中,我聽到它在馬廄里,放出了這一天的剩餘力氣,使它的神經平靜下來,臟腑和腦袋也冷靜了,可以打幾個小時的鋼鐵的瞌睡。如果這事業,這樣曠日持久和不知疲乏,又能這樣英勇不屈而威風凜凜,那才好呵!
市鎮的僻處,人跡罕到的森林,從前只在白天裡獵人進入過,現在卻在黑夜中,有光輝燦爛的客廳飛突而去。居住在裡面的人卻一無所知;此一刻它還靠在一個村鎮或大城市照耀得如同白晝的車站月台上,一些社交界人士正聚集在那裡,而下一刻已經在郁沉的沼澤地帶,把貓頭鷹和狐狸都嚇跑了。列車的出站到站現在成了林中每一天的大事了。它們這樣遵守時間地來來去去,而它們的汽笛聲老遠都聽到,農夫們可以根據它來校正鐘錶,於是一個管理嚴密的機構調整了整個國家的時間。自從發明了火車,人類不是更能遵守時間了嗎?在火車站上,比起以前在驛車站來,他們不是說話更快,思想不也是更敏捷了嗎?火車站的氣氛,好像是通上了電流似的。對於它創造的奇蹟,我感到驚異;我有一些鄰居,我本來會斬釘截鐵他說他們不會乘這麼快的交通工具到波士頓去的,現在只要鐘聲一響,他們就已經在月台上了。&ot;火車式&ot;作風,現在成為流行的口頭禪;由任何有影響的機構經常提出,離開火車軌道的真心誠意的警告,那是一定要聽的。這件事既不能停下車來宣讀法律作為警告,也不能向群眾朝天開槍。我們已經創造了一個命運,一個atropos,這永遠也不會改變。(讓這做你的火車頭的名稱。)人們看一看廣告就知道幾點幾十分,有幾支箭要向羅盤上的哪幾個方向射出;它從不干涉別人的事,在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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