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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已是人事不知。
大隐于市
雍王府附近的戏楼胡同口,有一座名为“五福”的三层高茶楼,底层是脚力们闲混之处,最上面一层包房又要价不菲,因此这街面上的人都愿意到二层喝茶听书。傍晚时分,三五好友叫上一壶茉莉花茶,几样点心,听上一场评书或像声(相声最早叫像声-作者),消磨时光。
这天,讲三国的张快嘴上了台,惊堂木一拍,道:“列位客官,今天里我不讲三国,单讲讲我朝的一位奇女子。这女子常年住在北京城西北郊的园子里,绰号宁财神,是我大清朝数得着的菩萨心肠、仗义疏财的善人。
话说这女子本是观音菩萨座前的龙女,因见北京城风景秀丽、江山如画,下凡来到人间嫁到一户富贵人家。要说这户人家有多富贵,列位客官且听我表来―――”
台上说得口沫横飞,台下是交头接耳,就见底下喝茶的人议论纷纷。靠窗户坐的是几个商人模样的茶客,其中有个胖子神秘兮兮地说:“你们听说没有,宁财神这次可是命在旦夕了,我小舅子的邻居的大姨子的表兄就在雍王府当差,说是太医院的太医全去了,只一刻钟的功夫又都出来了,这不是没救了不是?估计过几天雍王府就要办丧事了。”
另外一个瘦子“呸”了一声,道:“就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听说宁财神已经快好了,只是面容被摔坏了,不肯见人。”
“这可不一定,”另一位大冬天摇扇子装风雅的摇头晃脑道:“我前几天听衙门里的朋友说起,雍王爷头发都快白了,可见情况危急,十分不妙。”
旁边桌上一个老者就道:“那可是个善人呀,听说西郊的庄户家家都立她的消灾牌位,求菩萨保佑她能逢凶化吉。说起来,西北边的庄户,无论是经商、种地、还是做工,谁家没得过她的好处?宁园的四个庄子,这两年家家户户盖新房,孩子们上义学,不但读书不要钱,还管三顿饭,这北京城里种田的哪个不羡慕得要死。要不是有规矩约束着,我看这北京城的庄户肯定都跑到她们家去了。”
“可不是吗,我舅妈她二大爷就是宁园的佃农,他家种田有技术人员专门指导,还盖了蔬菜大棚,每年能收入十两银子。他们家二小子在暖瓶厂做工,每月光工钱就有一两银子,如果表现好,年底还有奖金,最高的能得五两银子。”一个年轻书生接口得意地大声说道:“就说那年下大雪,你们都还记得吧,不论河北地面,光这北京城里就冻死饿死多少人?可整个西郊地区愣是没死一个人,这都是宁财神的功德。”
“不错,我和妹妹从江南讨饭到北京城,没有一处容身之地,那年下大雪,眼看就不能活命,要不是宁园开仓放粮救了我们,我兄妹俩的尸骨早就被野狗吃光了,哪会活到今日。后来宁园的管家见我们年纪小,就收留了我们,安排我进了镜子厂,妹妹去了保育院。宁财神就是我和妹妹的再生父母,我李卫今生今世也忘不了她的大恩大德,天天在她的消灾牌坊前磕头烧香,我相信菩萨一定会保佑她逢凶化吉、长命百岁,多子多孙。”不知何时,一直盘腿坐在楼梯口处的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走到了商人们的桌前,挥舞着双拳,脸色通红,神情激动,看样子就要出手揍人。
旁边的客人又羡慕又感慨,纷纷点头,也个个怒视那俩说不吉利话的人,胖子见犯了众怒,忙站起身对少年陪笑道:“就是,就是,我也认为好人有好报,像宁财神这样的善人肯定会没事的,没事的。”
闹腾声中,没有人注意到一个黑布缠头、大着肚子、太阳穴上还贴了两块黑色狗皮膏药的妇女悄悄溜下了楼。这妇女出了五福茶楼,顺着戏楼胡同往里走,来到一个卖豆面糕的摊位前,买了几块驴打滚,左转进了柏林胡同,闪身走进一个小院。正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