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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酒聊天,这些菜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可不比你们车上的什么干粮强许多么?”穆双飞淡淡一笑,抱拳道:“原来阁下箩筐之中,除了药材,还有如此菜物。”大刺刺坐下,接过对方递来的一杯酒,仰脖饮尽,双手托杯斜倒,已示敬重。那野郎中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小兄弟不仅相貌美艳,犹胜女子,这番豪气更是难得可贵。要是忖三虑四,反倒不似男人了。”金算盘见他斜眼睨来,神情古怪,不由满脸通红,于是也盘膝坐下。意切尼姑和九华在穆双飞另外一旁安坐。野郎中拍拍箩筐,道:“别看我这箩筐不起眼,可它却是个奥妙无穷的宝贝,装得东西可多了。箩眼之中,能觑人间冷暖善恶;篾条之间,可窥世情喜怒哀乐。”
他那水酒,却是素酒,淡雅芬芳之极,休说九华能够喝的,不能醉人,便是那意切尼姑矜持了片刻,也忍不住接过酒杯,喝了几口。但觉其味芬芳沁人。偏偏此酒有个奇异特点,最是和佛家弟子占不得边,否则后劲无穷。大伙儿推杯换盏,甚是尽兴欢乐,皆无醉恙,唯独意切尼姑最后逸心端飞,连连呼酒招朋,头一歪,便枕在穆双飞的膝上沉沉睡去。
问起野郎中的来历,他哈哈一笑,只说自己来自极远之鲜花烂漫国,国名非叫“鲜花烂漫”,但是上至京城,下至地方,皆在官衙显目处布上瑶草异花,果真个花色布锦、草丛馥郁,虽然劳民伤财,可是景致气派甚好,所以外人观之,皆呼其“鲜花烂漫之国”,本名倒渐渐无人提及。金算盘奇道:“这位郎中大哥,你们那国家可是富庶之极?”野郎中笑道:“这话却不好说,一半是遍地黄金、层殿巍阁,一半是饿殍遍野,破篷烂窝。”九华嘴巴一撇,旋即撅嘴道:“这般说起来,有钱作些面子虚无之事,不若脚踏实地关系民生。”野郎中目有异色,微微颔首夸赞道:“这位小娃娃不过七八岁年纪,却能有如此胸襟情怀,委实了不起。可是那鲜花烂漫国的大小官吏,一面催促百姓累积国力,一面却中饱私囊,罔顾民生。可叹,可叹。”
穆双飞呵呵一笑,道:“不知百姓之中,风土人情如何?”野郎中面色登改,道:“说来惭愧,风气不甚好。明明忤逆不孝,却满口的正直道德;表面宣信佛道,可是暗地里却晦淫暗盗;受恩的以怨报德;承惠的狼心狗肺。”九华眨巴眼睛,趴在地上,道:“真有这种人啊?”野郎中道:“不骗你,我便亲身经历一桩事。有一个府衙的老爷,在任之时为官清廉,人人赞颂。他那妻子虽然有些小肚鸡肠,但尚无大恶。后来这位府衙的老爷卸任归乡,自己清闲舒适,上有就是老母,也该好好供奉,从此完享天伦之乐,岂非快活?可是他老糊涂,又听自己那恶毒老婆挑拨唆咄,竟然寻个屑末小事为借口,和其老母大吵大闹,此后数年之间,不曾去探望一眼。他那老婆何等无耻,口中诵佛,却在外面大肆夸诵自己如何孝道恭敬,满口谎言,混账之极。”九华怒道:“这等王八蛋,便没有人惩罚他么?”野郎中哼道:“谁惩罚他?外面还以为他高风亮节咧。可恨一帮子文人只知道歌功颂德,不能若司马公一般执春秋之笔昭显公义。”穆双飞叹道:“由此可见,所谓鲜花烂漫,却掩不住骨子里的腐烂了。”意切尼姑迷迷糊糊之际,伸了个懒腰,扭扭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