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4/5页)

的,花样翻新,销势经久不衰。

我从小怕虫子,怕发霉的东西。小时候,家里烧的是蜂窝煤。当我看到从蜂窝里钻出小蟑螂时,便立即停止洗碗等厨房作业,跑进房间再不肯出来。

上小学的时候,家里的桌子下面常囤积着白薯,我们有时蒸着吃,有时烤着吃,有时煮着吃。记得有一次,我钻到桌子下面去拿白薯,当手触到发霉的一个时,顿失言语,浑身发软。从此,研究霉,研究微生物的妈妈为我定了论:小帅永远成不了微生物学家。我很高兴在这个领域被判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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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理解(1)

有一位名叫木下彰的日本长者,幼年过着比当年的阿信还要赤贫的生活,睡铁板,盖草席,填不饱肚子,他如今已成了一名热衷于中日友好的企业家。

木下先生的年收入一亿几千万日元,可谓巨富,请客时多不看菜谱,只说“要最贵的”。

他很喜欢同中国人谈天说地,聊家常。一次,我跟他谈起了北京的父母。

母亲年轻的时候,膝盖的半月板做过手术,手术后过了一段时间的双拐生活。直到现在父亲还在向我和妹妹揭母亲的老底说:那个时候,你妈妈回家时,如果爸爸不在家,不能背她上楼,就会掉眼泪。

后来,母亲脱去了双拐,但是从此腿便对气候敏感起来,简直可以做天气预报。母亲腿疼,必是阴雨天;母亲腿不疼,必是艳阳天。

母亲的工作单位中国科学院微生物研究所,位于北京市中关村的北面,而我家住在中关村的南面,在全家四口人当中,母亲离家最远。但是去研究所食堂买馒头,到菜市场买菜都由母亲一个人承担着。我当时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去帮帮母亲?甚至母亲累了一天提着重重的菜兜回来以后,我也没有让母亲好好休息过。我常常是在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时才装模作样地打开书本。母亲一见我在好好念书就会去厨房任劳任怨地准备晚饭。在父母的厚爱下,我懂事很晚。

母亲一生也没有学会骑车。父亲曾下决心教会母亲,可是在中关村大操场练习了几周以后,母亲依然只会转圈而不会走直线,父亲投降了。母亲一生乘“11路”,走了不知多少路。

在我和妹妹都出嫁以后,一天父亲突然对我们姐妹俩说:“对两个女儿我已尽到了责任。过去你们两个一直是全家的重心,以后重心将变为妈妈。妈妈身体不好又辛苦了一辈子,养大了两个女儿,劳苦功高,爸爸要好好奖励奖励妈妈。”

“怎么奖励?”我和妹妹异口同声。

“给妈妈买一件在北京城最暖和的,可以遮住膝盖的高级皮大衣。”

好皮货毕竟价格昂贵,不是一下子可以办到的。父亲在一个大信封上用粗笔写下“妈妈大衣”四个字,每个月发工资时都会往里面放几张票子。我和妹妹也偷偷往里面放过,虽然父亲一再说:“不要你们的,你们把各自的小家庭管好比什么都强。”

也记不清究竟过了多久,那单薄的大信封终于丰满起来,里面已有厚厚的一沓。多少次看见父亲戴着老花镜坐在床上点那信封里的票子,有时还拿支红铅笔做记录。每次点完钱后,总能看到父亲微蹙眉头,自言自语地说:“还差一点。”

一个星期六的晚上,父亲又从写字台紧锁着的大抽屉里拿出那个大信封,上床盘腿坐好,“十块,二十块,……”不同往常地大声数起来,钞票一百元一沓地铺满了大床的一角。“有两千块了。妈妈的大衣钱够了。”父亲兴高采烈得像个孩子。

第二天一早,父亲就带着母亲进城了,直到很晚才兴冲冲地回来,手中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旅行包。

进门后,父亲吩咐我去给母亲倒水,而自己却急不可待地打开那个大旅行包。“快,穿上给女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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