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部分 (第4/4页)
夫老人坐着席篷马车跟波塔佩奇先动身走了。 奇奇科夫离开一个小时以后,传下了命令,说公爵因为要到彼得堡去,想见见全体官员。本市农官从省长到九品官——办公厅主任、高级官员、低级官员、基斯洛耶多夫、克拉斯诺诺索夫、萨莫斯维斯托夫、没有受过贿赂的、受过贿赂的、昧良心的、半昧良心的、一点儿没昧良心的,全都集合在总督官邸的大厅里,怀着不十分坦然的心情在等着公爵出来。 公爵出来了,脸上既没有怒色也无笑容,目光跟步态一样是坚定的。 全体官员都鞠了一躬,许多人一躬到地。 公爵微微颔首还礼,然后开始讲道:“临去彼得堡之前,我认为理应同大家见见面,甚至理应把部分原因讲明白。我们这里发生了一桩影响很坏的案件。我想,与会的许多人知道我讲的是哪桩案件。 通过这桩案子又引出了其他一些同样可耻的案件,连我一直认为诚实的一些人也卷进去了。 我甚至知道有人在背地里要把一切搅混,以使不能用正常程序解决问题。 我甚至知道谁是主谋,谁的隐秘的……虽然他隐藏得很巧妙。 可是我并不打算拖拖拉拉通过一般的侦查程序来调查此案,我要象战时那样用迅速的军事法庭来清查,我希望把此案的全部情况奏明皇上以后,皇上会给我这个权利。 在没有可能用民法审理案件、在办事拖拉以及在有人用大量假口供和诬告企图把本已非常复杂的问题搅得更加复杂的情形下,我认为军事法庭是唯一手段,我希望听听各位的高见。”
公爵停下来,好象在等待回答。 大家都低头站着。 许多人脸色苍白。“我还知道一桩案子,虽然作案者深信此案任何人也不能知道。 此案的审理也将不会拖拖拉拉,因为起诉人和原告将由我一人担任,我将拿出确凿的证据来。”
官员中有人哆嗦了一下;有几个胆小的人也惊慌了。“不言而喻,主要罪犯是应被剥夺官衔和财产的,其他罪犯应被革职。 自然,其中也会有许多无辜者罪不当罚。 有什么办法呢?这个案子太可耻了,不惩治不足以平民愤。 虽然我知道这也不足以教育他人,因为取代那些被赶走的人会出现另一些迄今为止是诚实的,然而也会变得不诚实的人,这些人得到了信任以后也会欺骗和出卖,——尽管如此,我依然应该采取严酷办法,因为不惩治不足以平民愤。 我知道有人将指责我冷酷无情,我知道那些人还将……我所能做的就是采取无情的司法工具、采用刽子手的斧子。“
张张脸上都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公爵举止冷静。 他的脸上既没有狂怒,也没有愤懑。“现在这个掌握着许多人命运、任何人求情都雷打不动的人,匍匐在你们脚下,向你们所有人提出请求。 要是大家接受我的请求,我就去为大家求情。 下边就是我的请求。 我知道任何手段、任何恐吓、任何惩罚也无法根除贪赃舞弊,因为这种行为已根深蒂固。 贪赃这种无耻勾当对一些来说也变成了一种必要的需要。我知道许多人已无力抗拒这种的潮流。可是我现在应当象在需要拯救国家、需要任何公民都承担一切、牺牲一切的关键的神圣时刻一样发出呼喊,哪怕只有那些胸膛里跳动着一颗俄罗斯心、多少懂得‘高尚’这个字眼的含意的人来听也可以。 言论我们中间谁的罪过大些有什么用呢?我也许比大家的罪过都大;我也许起初对各位过于严酷了;我也许由于疑心太重已使你们中间那些诚心愿意帮助我的人离开了我,虽然从我这方面看,也能对他们提出责难来。 要是他们真正热爱正义、热爱祖国的话,即使我的态度傲慢,他们也不应该责怪,他们应该压抑自己的自尊心,牺牲自己的尊严。 我看不到他们的自我牺牲精神,不会不终于接受他们有益而明智的建议。 不管怎样,下属总应该适应上司的性格,而不是上司应该适应下属的性格。 这起码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