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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以去。”何剑尘道:“路太远,不必去。等送

殡的时候,李女士再去罢。”李冬青不明原因,问道:“有什么关系吗?”何剑尘

望着吴碧波道:“你瞧那种地方,又在这种暮秋天气,你以为如何?”吴碧波点了

点头。何太太道:“你们不必打哑谜了,李先生还不知道你们什么用意呢?李先生,

你猜他们什么意思?他们以为那地方遍地都是坟堆,你看了是很伤心的。你少去一

趟,就少流一回眼泪了。”李冬青默然,半晌,叹了一口气道:“事到如今,哭死

也是无益,我又何必呢。”说时,手撑在桌上,扶着额际,两目直看了桌面,竟象

睡着了一般。何太太道:“李先生,你很疲倦了,我们回去休息罢。”于是牵着她

的手,她也随随便便,跟了她低头走去,对何吴等都未曾打一声招呼。不过出孝堂

的时候,回头对灵位上的杨杏园像望了一望而已。大家都觉得这一回追悼,是异常

惨淡,都也没说什么。可是不多一会儿,李冬青又慢慢走回来了。何剑尘道:“李

女士丢了东西吗?”李冬青摇摇头,轻轻的说道:“不是。”何剑尘道:“有什么

话要说吗?”李冬青道:“没有什么事。不过……”说时,对朱韵桐淡淡一笑道:

“我好象有什么事要对你说似的,可是我又记不起来。我这人怎么回事,恍惚得很。”

朱韵桐眼珠一转,心里很明白,便笑道:“密斯李请回去罢。待一会我也来,我们

有话再说罢。”李冬青道:“好,我在何太太这里等你。哟!何太太呢?我们同走

啊!”朱韵桐道:“她不是和密斯李一路出去的吗?大概她还在门口等你哩。”李

冬青又淡淡一笑道:“哦!是的。”点了点头,匆匆的就走了。吴碧波问朱韵桐道:

“她有什么事要对你说?”朱韵桐道:“我哪里知道。我看她神经有些错乱,就因

话答话,敷衍了她走,好回去休息。你看她连同一路出大门的人,她一转身就忘了,

不是失了常态的一个明证吗?”大家一想,此话果然,未免又叹息一番。

这时,天色越发黑了,大家各自散去。只有富家骏一人,在院子里散步。屋檐

下的一盏小电灯,光线斜照着院子里。院子大,灯光小,光线带些黄色。那两边半

凋残的盆景,石榴花夹竹桃之类,都将模糊的影子,斜倒在地下。加上左角上那洋

槐的树荫,掩护着一边墙,一只院子犄角,阴森森地。很凉的晚风,从矮墙上吹过

来,把那些花影子颠倒着。富家骏想起去年此时,杨杏园曾在那墙角下种菊花,那

天的声音笑貌,只一回想,好象都在眼前。这样想着,偷眼看那几盆大夹竹桃后面,

影子摇动,真有人在那里似的。富家骏虽然是和杨杏园很好,但是想到这里,也有

些毛骨悚然。再回头一看孝堂,只剩一盏清淡的电灯,在白布围里。灵位上香炉里

的香,只剩了一条细线,向上直冒。那杨杏园的遗像,似乎对着这一缕轻烟,向下

看着微笑。富家骏看他的像,还和生前一样,这又不怕了。在院子里踱来踱去,只

是想过去的事,回头看看杨杏园那卧室,黑沉沉的,窗户上破了许多纸,也没有人

管,让晚风吹得一闪一闪。一个大蜘蛛网,就在撑窗户的铁钩上结成一个八卦。富

家骏一想,人生就是这样。杨先生在日,常说希望找一个清清楚楚的女子,给他料

理书房和卧室。而今蛛网封门,也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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