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4/4页)

这院子里。”

“好了,都起来!”未挽心下愈发烦躁,“隰桑,哪里由得你在这院子里大喊大叫的?你若这般,便收拾东西出院子去!哪个奶奶太太要你,你便跟了谁去。”说罢,便往屋里去。

隰桑跪在原地,哭得肩头一耸一耸,诉苦道:“主子,您怎么也糊涂了?隰桑就算是有胆子,也断断不会偷主子的东西。”

“你闭嘴——”未挽头也不回,“吵着爷可怎么办?今儿的事我暂且不追究,你下去罢。”

隰桑受了委屈,只道是未挽和宝落两个合起来折辱她。又因自觉哪里都不比宝落差,却还要受宝落的眼色瞧,当下心里便愤懑不甘,陡然生了罪恶念头。

一进屋,就听见渊沔在落地罩后咳嗽。未挽平复了心情,才端着一碗鹿肉江米粥进去。

“你真没用——”渊沔气喘吁吁地仰面躺在炕上,目光涣散失神地望着炕罩,“连个下人都降不住。”

未挽头一低,轻声道:“因为妾身从前也是做奴才的,自知其中百味。”

渊沔“哼”了一声,推开未挽递来的银勺,讥笑道:“你也就是天生的奴才命,嫁给我,还不如旁人身边的一个丫头小厮,你这辈子,也是够凄凉的了。”

未挽听后,不怒反笑:“是啊,天生的奴才命,幸亏嫁了四爷,好歹做了几天主子。不然这一辈子,便是真的白活了。”

渊沔听出其中讽刺,一把钳住未挽的手腕,几乎咬牙切齿:“你知道我活不长了,就说些毒话来气我,你是想让我早点死!”说罢,又是一阵咳嗽。

未挽轻而易举地抽手逃脱他的钳制,眸中隐隐有泪,“爷扪心自问,妾身待爷如何?爷脾气古怪,妾身虽是当过奴才的,但还是个有心有肺的人。倘若爷待妾身稍稍好些,妾身何至于如此?夜里怕爷有急,便夜夜守在炕边服侍,爷还有什么不满呢?只要是我喜欢的东西,譬如画,譬如猫,爷都要亲手毁了去。妾身自觉不愧,怎知爷原来是个无心无肝之人!”

渊沔一怔,幽幽道:“我是无心无肝之人……”

未挽一把掀帘出去,见宝落正拿着她的胭脂盒放进镜台上的紫檀匣子中,不由怪道:“不是在这里吗?”

谁知宝落狡黠一笑,瞥了一眼外面,低声道:“还不是要教训教训隰桑那丫头,近来她的脾气忒大,不当众给她个大嘴巴子,她还不得骑到主子头上来了?”

未挽只感到头疼欲裂,也知宝落是好心,但到底是错怪了隰桑。

宝落一见未挽有懊惋之色,便知自己做得过分了,忙道:“隰桑还在门口跪着。”

未挽一怔,遂起了身至门口,果然看见隰桑仍跪着。

“主子可是知道隰桑的冤屈了?”

未挽不说话,只将她搀起来,柔声道:“原是我今天心里烦,错怪了你。”

隰桑一把抹掉脸上的眼泪鼻涕,破涕为笑:“有主子这句话,隰桑便不觉得委屈了。主子心里不舒坦,可去蘩园里瞧瞧。春天了,花也开了。”

未挽本就为渊沔的病在心里添了一刺,方才又是融华,又是隰桑的,又在心上另添一刺,听到隰桑提议,也没细想,并不带着宝落,便往蘩园去。

谁知未挽前脚走,隰桑后脚就去了老祖宗房里。

梨落守在门口,一见隰桑双眼红红地来了,忙在门口拦住她,疑问道:“你是哪房里的丫头?老祖宗和大太太、二太太还有二奶奶在说话呢,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