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3/4页)

“华沙裁缝店”;另一个招牌上画着一些便帽和制帽,写着“洋商瓦西里。 费奥多罗夫”;还有一个招牌上画着在玩台球的两个人,身上穿着我国在剧院最后一幕戏结束时一些人登台去接见演员穿的那种大礼服,手里托着台球杆在瞄准,手臂微微后翘,两腿弯曲,好象刚刚完成了一个两脚悬空相踢的舞蹈动作。 在这幅画下边写着“游艺场在此”。有些地方,干脆靠街摆着桌子,出售榛子、肥皂和酷似肥皂块的蜜糖糕饼。 一个小饭馆招牌上画着一条大肥鱼,肥鱼上插着一把叉子。 颜色发乌的双头鹰国徽还是最常见的,现在已被简练的“酒馆”二字取代了。 马路到处年久失修。 他还到市立花园去瞥了一眼。 花园里只有几棵细弱的半死不活的小树,都用三角架支着下边,三角架用绿色油漆刷得很美。 这些小树尽管长得没有芦苇高,但是报纸上描述本市节日灯火盛况时却说:“我市由于市政当局的关怀,有美丽的花园一座,园内浓荫如盖,树木参天,夏日消暑,清爽宜人”;并且接着说:“市民感念市长大人之恩泽,莫不热泪盈眶心潮澎湃,观此情景令人不胜感动”。

他向岗警详细打听了去教堂、衙门、省长官邸等处的近路,然后动身去看看经过市中心的那条河,路上把钉在木柱上的一张海报顺手撕了下来,以便回去慢慢地读读。 他目不转睛地端详了一会儿走在木板人行道上的一位相当标致的太太。 太太身后跟着一个家童,身穿仆人制服,一个包裹拎着手里。 他端详完了,又环视了一下周围,好象要记牢这里的景物似的,然后就直接返回客店,客店伙计轻轻搀扶他上了楼,进了自己的房间。 吃完茶,他坐到桌旁,吩咐给他拿来蜡烛,然后从衣袋里摸出那张海报,凑到蜡烛跟前,微微眯缝着双眼,开始读起来。 不过海报上并没多少吸引人的东西:正在上演科策布先生的戏,波普廖文先生饰罗乐,贾布洛娃女士饰科拉,其他角色就更不吸引人了;然而他却一下读完演员名单,甚至还读了池座的票价,而且还看到了海报是省公署印刷厂印的;然后又把海报翻过来看:他想寻找一下背面可有什么名堂,不过在背面他也没有找到什么,于是便揉揉两眼,仔细叠起来海报,装进小红木箱里。 这是他的习惯,见到什么就要往那小箱子里放什么。 看来这一天要以一盘凉牛肉、一瓶冒汽的克瓦斯和在疆域辽阔的俄国有些地方打呼噜来结束所说的了。第二天一整天用到造访上去了。 来客出门访问了市里所有的高官显贵。他去参谒了省长。省长原来同奇奇科夫一样,既不瘦也不胖,安娜勋章挂在脖子上,听说他已被邀请授与金星勋章了;不过,他是一个大好人,有时候甚至透花纱还要亲手绣一绣。 后来他又去拜会了副省长,接着又拜访了检察长、公证处长、警察局长、包税人、官办工厂总监……遗憾的是当今世界上所有强者的名字记住的确有些困难,然而说一句来客进行了非常寻常的访问活动也就足够了:他甚至还去向医务督察和市区规划师表示了敌意。 后来他又久久地坐在马车里考虑着谁还应当去造访,不过本市再也没有什么其他官员了。 他跟这些掌权人物谈话的时候,每一个人会很巧妙地夸奖每一个人。 他向省长好象无意似地提到,进入他所管辖的省份就象进入了天堂一般,宽广的道路象铺上了天鹅绒般平整,如此贤明的官员政府能够被挑选理应受到大力颂扬。 有关岗警的阿谀之词他对警察局长说了一些。 在同副省长和公证处长谈话时,虽然他们只不过是五品官,却故意错称了两次“大人”,讨得了他们俩的欢心。这一切的结果是,省长请他于当天出席家庭晚会,其他官员有请他吃午饭的,有请他玩波斯顿牌的,也有请他在家里喝杯茶的。来客来访力避多谈关于自己;即使谈,那也是一般客套,显得极其谦虚;在这种情况下,他的话多少有些转文,说他是当今世界上一条无足轻重之蛆虫,颇不值得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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