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3/4页)

,无可指责。 就连水井也是用一般只有建水磨或造船舶才用的那种结实的槲木构架的。 总之,奇奇科夫所见到的一切都坚实牢靠。 马车到大门口的时候,他看到一个窗口差不多同时探出两张脸来:一张是戴着包发帽的女人脸,又窄又长,象根黄瓜!另一张是男人脸,又圆又大,象俄国做巴拉莱卡琴用的那种葫芦,顺便说说,这种琴轻便,两根弦,二十来岁的机灵小伙子常常用它装装门面,对聚拢来听他拨弄琴弦的那些白胸脯白脖颈的姑娘们,挤眉弄眼,打打口哨。 闲话少说。 且说那两张脸张望了一下又同时缩了回去。 一个仆人从门里走出,穿着灰色的短上衣,浅蓝色的立领。他把奇奇科夫领进穿堂,主人也从屋里迎了出来。他一看到客人,便简洁地说了一声“请!”就把他领进屋里去了。奇奇科夫看了索巴克维奇一眼,觉得索巴克维奇这次极象一只中等个头儿的熊。 而且他身上穿的燕尾服也是地地道道的熊皮色,衣袖长,裤腿长,两脚迈起步来歪歪斜斜的,时常踩到别人的脚上。脸色火红,象铜钱的颜色。大家明白,世界上有许多脸造物主并没有肯费许多工夫去精雕细琢过;对这种脸,造物主没有肯用锉呀凿子呀之类的小工具,只是抡起斧子就砍:一斧子砍出个鼻子,另一斧子砍出两片嘴唇,再拿大钻钻出两只眼,没有再仔细推敲,说了声“活!”就打发他到这个世界上来了。 索巴克维奇就是用这种方式造出来的一个最坚固的美妙的形象:他的上半身比下半身更有特点:脖颈丝毫不转动,因而他很少看谈话的对方,谈话时总是看着壁炉角儿或者房间门。 他们穿过餐厅的时候,奇奇科夫又看了索巴克维奇一眼:是个熊!地地道道的熊!真是再巧不过了:连他的名字米哈伊尔。 谢苗诺维奇都使人联想到熊。 奇奇科夫知道他有踩人脚的习惯,所以落脚时便很小心,并且让他走在前边。 主人好象自己也感觉到有这么一个缺点,所以马上问道:“我没有骚扰您吗?”奇奇科夫道了谢,说暂时还没有受到任何骚扰。进了客厅,索巴克维奇指了一下圈椅,又简洁地说了声:“请!”奇奇科夫落座的时候,看了一眼墙和墙上的画儿。 画上是一色的英雄好汉,都是些希腊将领的全身像:有穿着红军裤绿军服、鼻上戴着眼镜的马弗罗科尔达托,还有科洛科特罗尼、米阿乌利、卡纳里。 这些英雄好汉都是大粗腿、大胡子,让人看了不禁要心惊胆颤。在这些希腊彪形大汉中间,不知由于什么原因和出于什么企图,也挂了一张瘦小的俄国将领巴格拉季翁的画像(画的下部是一些小军旗和小炮)

,而且镶在一个最狭小的镜框里。 接下去的是希腊女英雄波别利娜,她的腿要比充斥于现代社交场合的那些花花公子的腰还粗。 主人自己是个健壮的人,因此他好象也想用一些强壮的人来装饰自己的房间。 波别利娜旁边,紧挨着窗口,挂着一只鸟笼,里面是一只毛色灰暗带白斑点的鸫鸟,样子非常象索巴克维奇。主客两人刚刚沉默了两分钟,客厅的门就开了,走进来一位女主人。 这位太太身材很高,头戴包发帽,帽带儿是家制染料改染的。 她稳步走了进来,直直地挺着头,象一株棕榈。“这是我的费奥杜利娅。 伊万诺夫娜!”索巴克维奇说。奇奇科夫走过去吻费奥杜利娅。 伊万诺夫娜的手,费奥杜利娅。 伊万诺夫娜几乎是把手径直塞到他的嘴唇上去的。这一刹那间奇奇科夫留意到她的手是用腌黄瓜的水洗干净的。“亲爱的,给你介绍一下,”索巴克维奇补充说:“这位是帕维尔。 伊万诺维奇。 奇奇科夫!是我在省长和邮政局长家里有幸认识的。”

费奥杜利娅。 伊万诺夫娜也简洁地说了声“请”,头象扮演女王的女演员似的摇了一下,请奇奇科夫落座。 她接着也坐到长沙发上,戴上细羊毛围巾,就再一动也不动了,甚至连眼睛和眉毛也没有动一下。奇奇科夫又扬起头来,又看到了大粗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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