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 (第2/4页)
得面无人色了,因为他给自己提了一个问题:如果奇奇科夫买下的农奴果真是死了的,这可如何是好?是他批准办的买契啊,而且他自己还做了普柳什金的代理人,万一这件事传到总督耳朵里,这可怎么办?他把这件担心事儿只告诉了一两个人,这一两个人听了,也立刻大惊失色,恐惧比鼠疫更有传染性,转眼之间大家都传染上了。 人人都忽然在自己身上挖掘出甚至于从来没有犯过的罪过。“死农奴”
这个词含意十分难以揣摸,以致大家曾想到这是不是暗示着匆忙掩埋了的那几具尸体,——不久前这里曾发生过两桩人命案子。 第一桩案子是几个索里维切哥茨克商人到本市来赶集,做完买卖之后举办宴会接待他们的朋友——乌斯其塞索耳斯克商人,宴会是以俄国人的慷慨加上德国人的花样举办的,清凉饮料啊,潘趣酒啊,香液啊,应有尽有。 宴会照例是以殴斗结束的。 索里维切哥茨克商人打死了乌斯其塞索耳斯克商人,他们的肋上、胸前和肚皮上却也留下了一块块伤痕,证明死者的拳头是奇大无比的。 胜利的一方当中,有一个人的鼻子用勇士们的话来说被削掉了,换句话,被砸扁了,剩在脸上那一段还有半指高了。 事后商人们认了错,说他们稍微胡闹了一下。 有人传说,投案的时候他们每人孝敬了四张面额一百卢布的钞票。 只是,此案实难了然。 调查和审讯的结果表明,原来乌斯其塞索耳斯克的小伙子们是煤气熏死的;所以,也就把他们作为煤气中毒死亡的人掩埋了事。 另一桩人命案子是不久前发生的,案情是这样的:虱傲村的国有农奴联合阉猪村以及好斗村的国有农奴把一个叫德罗比亚日金的县警官杀死了,听说这个县警官往他们的村子跑的太勤了,他来一次有时就跟闹一次传染性热病一样,由于这位县警官乃好色之徒,看中了村里的大姑娘和小媳妇。 不过案子的详细情况不得而知,尽管农民们直截了当地在供词中说县警官的骚劲儿跟雄猫一样,对他防不胜防,有一次他钻进了一户农民家里,被赤条条地轰了出来。 当然啦,县警官为他的风流韵事理应受到惩处,只是虱傲村以及好斗村的农民也不该犯上作乱哪,假如他们真地参与了这桩杀人案的话。只是案情并不清楚;县警官是在大路上被发现的,身上的制服或者是常礼服已经碎成破布,面目干脆就辨认不出来了。 案子先在地方各级法院审理了一段时间,后来转到了省高级法院,法官们先私下里议论了一下,意见如下:农民中谁具体参与了杀人案,不得而知,要全抓吧,人又太多;德罗比亚日金呢,人既然已经死了,即便官司赢了,对他也好处不多;农民们呢,却还活着,所以官司输赢,对他们至关重要;所以,案子便这样判了:县警官欺压虱傲村和好斗村的百姓,咎由自取;死呢,是他在坐雪橇回家的路上,中风所致。 事情好象办得挺周全,但是官员们却不知道为什么竟忽然觉得现在的问题可能就同这些死人有关。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官员先生们的处境本就狼狈不堪,恰在这时省长又同时收到了两封公文。 一封的内容如下:根据供词和密报,有一假钞制造者目前以各种化名潜藏于本省境内,务必马上严加搜捕。另一封是邻省省长的公文,内称有一强盗畏罪潜逃,贵省如发现形迹可疑、既无证件又无护照者,务请立即予以拘留。这两封公文把大家弄得心惊胆战。 原先的结论和猜测完全被打乱了。当然啦,怎么也不能认为这会跟奇奇科夫有什么关系,可是每个人各自稍加思索之后,都记起来,他们确实还不了解奇奇科夫究竟是个什么人。 至于奇奇科夫本人呢,他对自己的来历也含糊其辞。 不错,他讲过他从前因为廉洁奉公曾受到迫害,但是这话仍然有点隐晦不清,大家这时还想起来,他甚至还说过他似乎有许多敌人想把他置之死地而后快。 于是大家就进一步推断:这么说,他的生命是在危险之中罗;这么说,他是被通缉的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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