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部分 (第3/4页)
。坚捷特尼科夫,一个三十三岁的年轻绅士,目前尚无妻室,曾经当过十品官。这位安德烈。 伊万诺维奇。 坚捷特尼科夫是怎样一个人物,有什么脾性和特点呢?
这自然要向他的邻居去打听罗。 他的邻居中,有一位是曾在放火船上当上校的,他的评语言简意赅:“一个十足的畜生!”离此地不远的地方住着的一位将军说:“这年轻人倒不蠢,可是太自大。 我本来可以对他有些用处,因为我在彼得堡,甚至在宫……”将军没有把话说完。 县警官的回答是:“我明天就去催讨他拖欠的税款,他是个小人物!”向他村里的农夫探听他们的主人如何呢,他们什么也不回答。 总而言之,社会舆论对他贬多于褒。可是,就其本质来说,坚捷特尼科夫只不过是个醉生梦死的人而已。 既然世界上已有不少人醉生梦死,那么坚捷特尼科夫为什么不能醉生梦死呢?不过,当我简要谈谈他一天的生活后,读者自己就可以推断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他早晨醒得很晚,起来以后就久久地坐在床上揉眼睛。因为他的眼睛长得很小,所以揉的时间就格外长。 在他揉眼睛的时候,仆人米哈伊洛就端着脸盆和毛巾守在房门口。 这个可怜的米哈伊洛站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后来去厨房转一圈,然后再回来——老爷仍然在揉眼睛,待到磨蹭够了,他才下床,穿上便袍,洗漱完毕后,到客厅去喝茶、喝咖啡、喝可可乃至于刚挤出来的鲜奶,什么都抿一点儿,毫不怜惜地把面包揉成渣儿,漫不经心地把烟灰磕得到处都是。 他这一顿茶喝了两个小时。 这还不够,他还要拿着一杯放凉了的茶水慢慢腾腾地蹭到朝院开的窗前去。 窗外每天都可以看到下边这样的场面。先是侍候主人进餐的满脸胡茬子的格里戈里对管家婆佩尔菲利耶夫娜叫骂:“你这个小气鬼,贱货!你不能闭上嘴吗,臭婆娘?”
“就是不听你的,馋鬼!”贱货,就是那个佩尔菲利耶夫娜,叫道。“你跟谁都找别扭,跟总管也吵,你这个仓库里的小耗子!”格里戈里吼着。“总管跟你一路货,都是贼!”贱货喊的声音那么大,全村都似乎听得到。“你们俩都是酒鬼,败家子,头号笨蛋!你以为老爷不了解你们吗?他就在这里呢。”
“老爷在哪儿?”
“就坐在窗前,他什么都看得见。”
的确,老爷就坐在窗前,什么都看见了。在争吵之中,一个仆人的孩子拼命地大哭,这孩子是被他妈打了一巴掌;加上一条狗坐到地上尖叫,它是被厨子从厨房里探出身来用开水泼了一下。 人嚷狗叫,闹得令人受不了。老爷全都看到了。直等闹得使他实在清闲自在不下去、实在忍无可忍了,他才派人出来吩咐轻点儿闹。等到只剩两小时要吃午饭的时候,他才进入书房,为的是要认真从事一件重要工作。 这件工作的确是重要的,具体说就是要写一篇文章,这篇文章要从民情、宗教、哲学、政治等各个角度来全面论述俄国,解决时代向俄国提出的难题,清楚地规划俄国的伟大未来。一句话,他要写一篇重要文章。不过,这篇大作目前还只是处于酝酿阶段:咬咬笔尖,在纸上画画圆圈,然后就把这一切推开,拿起一本书来,直到吃午饭也不肯放下。 他一边读,一边吃菜汤、加调味汁、吃烤菜乃至甜点心,饭后是吸着烟斗喝咖啡,自己跟自己下跳棋。然后到晚饭前干了些什么——实在很难说。 好象什么也没有干。我认为这部小说的年轻人与世隔绝,孑然一身,穿着便服,不系领带,就是这样整天呆在家里消磨时间的。 他不愿出门走走,不愿出去散步,甚至不愿登楼远眺,去观赏一下美景,连打开窗户往屋里放点新鲜空气也不愿意。 那使任何一个来访者都不能无动于衷的乡间美景,在主人眼里根本就不存在。从这里,读者可以看出:安德烈。 伊万诺维奇。 坚捷特尼科夫是这样一种人,这种人在俄国很多,懒蛋、懒虫、懒坯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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