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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产主义生活的观念。

善如(4)

在山上伐木,集体搭屋。女子穿统一的粗布宽衣,男子穿一致的藏蓝衣装。每一个人从公社用工分换取的粮食共享,每一个人拿到父母从城里寄来的钱共享。吃一样的饭菜,睡一样的床榻,期待一样的梦想落地。女子从阁楼里搬出来。关上多格窗户。偷偷地俯视院落中央正在宣传口号的哥哥。

女子姓陆,名善如。子敬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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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1)

善如心中眷着树辰。在一次全公社青年大会上,树辰对血统论进行了大肆的批判。隔天,高草坝的第一张大字报赫然出现。树辰和树诺同时被推到了口角是非的漩涡中央。哥哥树辰无心恋战,每天都在山林间劳作。偶尔的,他会主动邀请善如唱一首歌曲。树辰从来不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情感。只是在听她唱歌的时候,眼神才会不自觉的流露出她看得见的关切。

四年后,善如调动回城前。他和她经常站在田埂上吹风。她没有唱歌,他也没有说话。有一晚,他们共同经历的可能一生也无法忘却。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子有如此惊人的能量,以护卫内心的归属。每当他们各自回忆起共同经历的过往,总会摇头感叹人生过的太慢,记忆竟然还那么清晰。这是属于树辰和善如极端私有的经历,也是永生不被遗忘,并不会去忘却的片刻。从那夜起,无论沧桑巨变,人海迁移,两个人的心底已经烙下了最忠贞的情怀。

第二天送别的时候,他走在队伍的前面,背着她的被褥。身后每个人都在泪水赠别。树诺把自己七年来写的五本厚厚的日记递给了她。她站在空荡的卡车后面,轻轻地摆手告别。

这是一段他不想让任何人或许还包括自己,都不要再提及的过往。有一年,他从报纸上看到老知青返乡忆往昔岁月的新闻时,他很想看看善如的脸庞。可惜,所有的报纸都附注着与文字不一样的图片。他与她有二十年没有见过面。时间的长河,无声的流动,早年涤荡的情愫在汹涌的波涛中逐一沉没。在排山倒海的浊流中,他始终能听见的是善如轻柔地声音。你为什么要来?

叶晓伟手里拿到有关谭树辰的资料非常详尽。就连谭树辰本人因为不惑之年后记忆衰退而遗失的片段都有细致的记载。当叶晓伟用很强调的语气说出高草坝三个字的时候,他在一瞬间被激怒了。树诺坐在一旁。他深切地知道树诺和他一样,穷尽了二十年时光去逃避与忘怀。

子敬是无辜的。就像被卷入这宗疑点重重但又找不出准确材料的案件一样。孩子是不该被卷入上一辈人的恩怨当中。从第一次看到丰子敬的名字,从第一次发现丰子敬有着和自己一样的家族性遗传胃痉挛时,他几乎是在慌乱中逃避一个现实。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尽量保护他。哪怕运用了自己不该使用的违规特权。

高烧持续了一夜。他守在看守所的医务室一宿没合眼。时不时的伸手摸摸子敬的额头,又时不时紧张的看看药瓶是否需要更换。

子敬醒来以后睁着眼睛看着他。他问他话,也不回答。医生来拔去手上的针头。他没有一丝痛感似的纹丝不动。他的眼睛空洞无神,像是阳光不至的干燥洞穴,灰壁石径,了无声息。他的两支手用力地拽着,捏的手臂上青色经脉来回鼓动。谭树辰走过去想握住他的手,给他放松。他全身骤地缩成一团。又剧烈的抖动起来。

谭树辰大声地唤来医生。医生在多次劝慰不见效果的情况下又给他输入了半管镇静剂。医生说,兴许是受惊过度。需要时间和药物的缓解。

早上,谭树辰接到局里电话有重要会议。他离开的时候一再一再地向医生交代又一再一再地拜托指导员如遇突然异常情况第一时间知会他。

城南一家廉价旅店报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