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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林在悼念胡适的文章中,宣扬自己“一贯反鲁”、“讨鲁”。她是怎样“反鲁”的呢?她说:“我洞烛左派之奸,不能再行容忍,写了一封长信给蔡孑民先生,详述鲁迅品格……劝他千万不可上当。同时知道胡适先生将自海外归来,又写了一封长约四五千字的信给他。——我将致蔡孑民先生书的稿子也附了去,请胡先生一阅。我这封信是1936年11月间写寄到北平胡先生寓所的,谁知胡先生回国之期展延了半个月,12月初始到上海,10日回到北平才读到我的信。他当时回了我一封两千字的信。”2 “当时整个文坛已被左派把持,当然我的反鲁文章无处可以发表,第二年2月间魏绍徵先生在武昌发行《奔涛》半月刊,我将我的信(致蔡先生书也在内)和胡先生复的信,都在那刊物上发表了,加上一个总题目《关于当前文化动态的讨论》,这一下可激怒了……在各报尾及刊物里把我骂得狗血淋头,并用一整本期刊文字的分量攻击胡先生,直闹到抗战爆发前才罢……”

苏雪林宣扬自己的“反鲁”业绩时,还将自己最得意而被胡适批评为“旧文学的恶腔调”3 的句子重刊于世:“(鲁迅)诚玷辱士林之衣冠败类,二十四史儒林传所无之奸恶小人。”“鲁迅生平主张打落水狗……现在鲁迅死了,我来骂他,不但是打落水狗,竟是打死狗了……”

在胡适告别文坛后,悼胡的文章在台湾可谓是汗牛充栋,但像苏雪林这样将悼念与回忆文坛往事联系起来,毕竟很少,因而显得特别引人瞩目。因在刘心皇主编的“救国团”刊物《幼狮文艺》上发表《锦上添花》4,批评文艺机构庆祝苏雪林及另几位三十年创作纪念而受到苏雪林辱骂的寒爵5,便很快写了《替苏雪林算一笔旧账》6进行反驳。全文共八部分: 。。

苏雪林(2)

一、她真正一贯“反鲁”吗

二、《国闻周报》上有她的底牌

三、且看她当年“拥鲁”的文献

四、且看几段肉麻文字

五、由拥鲁到“拥胡”的心理分析

六、如果鲁迅有信给她就好了

七、“最狡狯的狐狸”

八、对苏先生的建议

苏雪林是五四时期崛起的作家。她从事文学创作和参加文学活动时,难免和各派文人接触。她在1949年后离开大陆,一个重要原因是不认同“新中国”,逃避共产党对她“反鲁”历史的审查。想不到她于1952年从法国来到台湾后,又要接受另一种形式的“审查”:由《反攻》杂志的主编寒爵向其反攻,清算她“拥鲁”的历史老账。因而她也只得反“反攻”,写了《为〈国闻周报〉旧账敬答寒爵先生》7,认为寒爵是以“软刀冷箭”对付她,属“诬告”,是想“拜鲁迅做徒孙”。寒爵读后不胜愤怒,写了更长的《苏雪林先生可以休矣》8进行澄清。声援寒爵的还有连赫侯、凤兮、林祈登等人。9其中最有实力的是文学史家刘心皇。

和寒爵一样,刘心皇也是大陆迁台作家。还在1939年,刘心皇就在河南洛阳由抗战周刊社出版过《抗建文学论》。赴台后以整理新文学史料著称,其代表作是《抗战时期沦陷区文学史》10。和苏雪林论辩时,刘氏任当时号称台湾三大文艺团体之一的“中国青年写作协会”总干事兼《幼狮文艺》主编。这个刊物因登过前面所述的寒爵文章被苏雪林大骂,并无理要求《幼狮文艺》:“一是永不登寒爵的文章;二是撤换主编;三是登报道歉。”刘心皇看到苏雪林如此狂妄和凶悍,便怀恨在心,伺机报复。机会终于来了,那就是苏雪林“话往事”时漏洞百出,刘心皇便赶紧前来助寒爵一把,发表《从胡适之死说到抗战前夕的文坛》11、《欺世“大师”——与苏雪林“话”文坛“往事”》。12这两篇文章写得比寒爵更具“学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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