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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看你演的《络纬娘》,比上两次还好,有几段小调,
简直是北京没听见的。风琴按出复音来,尤其是难得。说也奇怪,桃红色衣服,就
格外漂亮。我常说,不好看的人,穿好衣裳越发丑。好看的人,无论穿什么衣服,
总是好看的。”说毕,接上一阵哈哈大笑。谢碧霞道:“昨天的戏,可以对付吗?”
柳上惠鼓着手掌,将脑袋摆了几摆。说道:“很好!”谢碧霞道:“我昨天的嗓子
哑了,本来不愿唱的,偏偏前台老板不让请假,只得勉强上台,还好得起来吗?”
柳上惠道:“怪道呢,我昨天听你唱了许多新腔,很有味儿,原来你是哑了嗓子。
这一哑哑得实在好,把你用腔的那股巧劲儿,都使出来了,真是想不到的事。”谢
碧霞道:“我今天演《天女散花》,怕唱不过去。”柳上惠不和谢碧霞说话,却和
谢老娘说话。先笑了一笑,然后说道:“原来颦卿今天演《天女散花》,怪不得她
一起来,就练绸带子。一个人成一个名角,决不是含糊得来的。颦卿这样有名,实
在是应该的。谁能像她这样,不穿衣服,站在院子里练功夫?”谢碧霞道:“《天
女散花》,我今天打算不演,想改为《审头刺汤》。”柳上惠将大腿一拍,说道:
“这出戏,实在是重头戏,做工唱工,都是很难的。坤伶里面,除了你,还有谁能
唱?改了这出戏,一定能叫座。”谢碧霞道:“老实说,那做老生的实在不行,我
想还是演《天女散花》。”柳上惠道:“《天女散花》这戏,你舞带子的那一段,
百看不厌,今晚我是一定早到。”这时,谢老娘进里屋子里去了,谢碧霞也跟着走
了进去,低低的问她母亲道:“这个月的钱给他了吗?”谢老娘道:“前天他来过
一回,我因手边没钱,所以没给他。”谢碧霞道:“反正少不了的,给他就得了,
您马上就拿出来罢。”谢老娘道:“一次全给他不好。上个月一次给他了,没半个
月,他又来。我想今天先给十五块,过半个月,再给他十五块。”谢碧霞道:“给
他得了。省得过几天,他又来了麻烦。”说着,便到自己屋子里去,拿出三十块钱
的钞票,交给谢老娘,由谢老娘交给柳上惠。说道:“对不住,这个月迟了两天。”
柳上惠手上接着钞票,说道:“别忙呀,我来坐坐,井不是为着要钱来的。”说时
两个指头推开钞票的犄角,一张一张都检查了一番。嘴里说话,眼睛却不住的看那
犄角上的字,数一数,共是两张有十字的,两张有五字的。这才含着笑和谢老娘说
话,不在乎似的,随便将那一沓钞票,揣到袋里去了。一面又问谢碧霞道:“我这
两天,收到许多投稿,都说你的字写得越发好了,将来你还可以反串《戏迷传》呢。”
说时,在衣袋里摸索了一会,拿出一张草稿来,笑着对谢碧霞道:“我昨天晚上,
一夜没睡,替你作了十几首诗。打算明天用你的名字,登在报上,你看好不好?”
谢碧霞道:“什么诗?就是花田错里面,在扇子上题的那个诗吗?”柳上惠将手一
拍道:“对了。”谢碧霞仰着头想了一想,说道:“哦,那以什么为题呢?就以我
为题吗?”柳上惠道:“戏里面以什么为题,那是一句俗话。古言道的好,诗言志。
做诗是心里有了什么话,想说出来,便把什么话说出来。并不是心里想做诗,便临
时找一个题目来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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