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部分 (第3/4页)
你说得好!我才到农村工作,没有丝毫经验。你既然如此爽快,愿当我的老师,那我这个顽劣的学生就大胆提问了。我知道对这种妄自尊大的自缘秤钩秤自己的老鼠,只有给他多戴几顶高帽子,他才会忘掉自己的生辰八字,把所有的机密告诉我。果然不出我所料,我这么一说,他受宠若惊,就摇头晃脑,趾高气扬,把姚令闻下一步准备开斗争会、比放开肚皮吃饭的全部计划告诉了我。我故意摇头,说他狡黠,又说他假话骗人,他就指着天,拍着胸脯赌咒说:
红玫瑰,这些都是姚区长今天早晨亲口对我说的,千真万确。如有半句假话,就遭天打雷劈!
看到他那光着头、绷着脸、虔诚发誓的奇丑诡怪的样子,我真想笑。现在我要得到的机密都得到了,我该反唇相讥,回敬他几句,也好让他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我又拿过他的竹篾片,也学着他的神态,看了看,摸了摸,摇了摇,装出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问:
赖大哥,你说,你说,这小小的竹鞭是法力无边的宝贝,能处理特殊的敌我矛盾。看来你是我们昆阳的理论家,能点石成金的如来佛了。不过,我顽冥不灵,还是不知道,这特殊的敌我矛盾的特殊,究竟在什么地方?
红玫瑰,算你聪明,问到了点子上。我明确地告诉你,这特殊就特殊在进入社会主义革命时期,敌我阵势有了新变动。我们的敌人已不只是地主、富农、**那么几只早贴上标签的死老虎,还有大量新生的资产阶级分子,他们才是最难对付的狡猾善变的白骨精。他们混在我们的队伍中,你不睁开孙悟空的火眼金睛,实在难辨真假呀!赖昌还以为张红梅真的虚心向他请教,就白眼望着青天,洋洋自得,摆出高深莫测的架式,像唱歌一般地说着。
老同学,赖大哥,你越说越玄乎,我却越来糊涂。我对他混淆敌我阵线、残酷地打击人民倒行逆施,极其愤怒,但为了更多地了解他们的奇谈怪论,还是装傻说,你说新生的敌人是大量的,那么这个数学究竟有多大?他们鱼目混珠,藏在我们的队伍里,我们要怎样才能识别?
这个嘛,就得学好社会主义革命理论。毛主席说,凡是有人群的地方,都有左中右。通过反右,我们已分清了知识分子队伍中的敌我。把右派揪出来了,贴上了阶级敌人的标签,也给大量的中右作出了组织鉴定。可见,知识分子是大量滋生阶级敌人的人群,而我们左派,真正的革命者,只占百分之十几,甚至百分之几,是少数。其他的人群,如工人、农民,也一样有左中右,同样,他们中的右、中是大量的,左派是少数。刚才我教训的那个老家伙,就是农民中最顽固的右派。我们左派就像大海中的几个孤岛,时刻受到敌对阶级的狂涛的冲击。要实现**,真不容易啊!不过,我们还有正确的策略,使自己不至处于困境。我们不在工人农民中划右派,又将大量有右派思想的人,作人民内部矛盾处理,只将划出来资产阶级右派当作作反面教员,狠狠打击他们,教育广大群众。这小小的竹篾片,就是最有效的教育群众的手段。它能让他们知道,他们虽不是右派,但与右派只差一步两步,从而老老实实,不乱说乱动。这小鞭子,打人只伤皮肉不折骨,不是牢房不是枪,真是处理这类特殊敌我矛盾的妙药灵丹。你说,究竟它宝贵不宝贵?
听过他的奇谈怪论,我不禁毛骨耸然,义愤填膺,想痛斥他的无耻。不过,我还想了解他们更多的情况,就即刻压住心中燃烧的怒火,继续追问下去:
赖大哥,我知道你从来不大爱读书,这么高深的理论,你是怎么学到的?还有,没有贴上标签的敌人究竟要怎样去识别?我头脑颟顸,有时连自己也认识不清。请你告诉我,我到底是人民还是敌人?
俗语说,一人得道,鸡犬成仙。我有区长兼老师这样得道的高人的耳提面命,这高深的理论自然瞬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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