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3/5页)
抹,还故意把皮靴跺得格登响。利特维诺夫看着这个贪得无厌的家伙发红的后脑勺,只有生自己的气!将近傍晚,他收到塔吉扬娜的来信,说是姑母身体不适,五六天之内来不了巴登。这个消息更令利特维诺夫心情不快:令他更加气恼,他就在这种极恶劣的心情中早早上床睡觉了。第二天过得也不比头一天强,几乎更糟。一大早便有一大群俄国同胞挤满了利特维诺夫的房问,其中有:巴姆巴耶夫、伏罗希洛夫、皮夏尔金、两个军官、两个海德堡的大学生,他们都一拥而来,直到快吃午饭还不走,尽管想说的话早已说完,连他们自己也明显地感到无聊。因为他们无处可去,随便来到利特维诺夫的住处便坐着不走。开头他们谈的是古巴辽夫又回海德堡去了,应该追随他也到那里去;然后又高谈阔论一番,谈到波兰问题;然后又谈起赌博、妓女,讲起各种下流故事,终于谈到大力士是什么样,胖子是什么样,大肚汉又是什么样。把一些老掉牙的故事都搬了出来,说是一个姓卢金的辅祭跟人打赌,一下子吃了三十三条鲱鱼,说有个枪骑兵团长伊兹耶季诺夫胖得出了名,说有个士兵能用额头撞断牛骨头。接着更是胡说八道了。皮夏尔金也打着呵欠讲他认识一个小俄罗斯女人,死的时候体重二十七普特外加多少磅,他还认识一个地主,吃早饭就吃下三只大鹅和一条鲟鱼;巴姆巴耶夫突然来了精神头,说他自己也能吃得下一只全羊,〃当然要加调料〃。而伏罗希洛夫突然冒出一句,说他在军校有个同学才力大无穷普特约合十六点三八公斤。
呢,只是说得太不着边际,大家一下子都沉默不语了,面面相觑,一声不吭,拿起帽子纷纷走了。剩下利特维诺夫一个人,他刚想干点什么,但是脑子里像一团糨糊,什么正经事也干不下去,整个晚上白白浪费掉了。第二天早晨他刚准备去吃早饭,听见有人敲门。〃天哪,〃利特维诺夫想,〃大概又是昨天那些朋友中有谁来了。〃声音不免有些颤抖地说:〃请进!〃
房门轻轻打开,走进来的是波图金。利特维诺夫一见是他,喜出望外。〃这可太好了!〃他说,紧紧握住这位不速之客的手。〃真得谢谢您!我本想一定去拜访您,可是您不愿意告诉我您住在什么地方。请坐,把帽子放下。快请坐!〃
波图金对利特维诺夫的亲热寒暄毫无反应,站在那儿不住倒换两只脚,只是不住地笑,连连摇头。利特维诺夫的热情欢迎显然让他感动,然而他脸上的神色却有些不大自然。
〃这里。。。。。。有点小小的误会。。。。。。〃他吞吞吐吐地说。〃当然,我随时愿意。。。。。。不过,我这次。。。。。。是受人之托而来的。〃
〃这么说来,您的意思是,〃利特维诺夫用抱怨的口吻说,〃不然的话,您是不会到我这里来的?〃
〃唉,不是,怎么会呢!不过我。。。。。。我也许不会今天就来打扰您,如果不是有人求我来找您的话。总之,我是受人之托。〃
〃请允许我问一句:受何人之托呢?〃
〃跟您很熟的一位太太,就是伊琳娜·帕芙洛芙娜·拉特米罗娃。前天您曾经答应过去看她,可您至今没去。〃
利特维诺夫惊奇地注视着波图金。〃您跟拉特米罗娃太太认识?〃
〃那还用说。〃〃非常熟吗?〃〃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我是她的朋友。〃
利特维诺夫沉吟不语。
〃请允许我问一句,〃他终于开,〃您知不知道伊琳娜'帕芙洛芙娜为什么要见我?〃
波图金走到窗前。
〃多少知道一点儿。据我判断她对你们这次重逢非常高兴,所以希望恢复从前的关系。〃
〃恢复,〃利特维诺夫重复一句,〃请原谅我的冒昧,请允许我再问问您。您可知道我们从前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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