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 (第4/4页)

前——大约是五六岁的时候捡起来的一张纸。就父亲无数的作品而言,那是一副再普通不过的画了。风中细碎的雨点飘零下来,犹如云端凭空洒落的花瓣。少年的面庞被微黄晕染得温热,精心勾勒的唇角,恰恰如眼前的男人一般,满是迷惑人心的风情。

那张纸後来落到哪儿去,西摩尔不记得了,只是有段时间对少年的身份很感兴趣。因为他不知道父亲何时认得此人。可是,一旦自己跑去问唐娜,便会遭到严厉的训斥,久而久之,逐渐淡忘了这份时光的存在。

明明这个人一直存在于家族之中,为什麽却又被从历史里抹消掉?

「所谓的谋杀,究竟是怎麽回事?」杜兰指的是发生在阿雷纳斯身上的事情。

「自从菲特罗走後,家族就被蒙上了可怕的阴霾。不间断的谋杀,暗害,我们的新生儿总是活不长,西摩尔本来有个双胞胎弟弟,却因为食物投毒死去了。」唐娜一声冷笑,「当然,你不知道,你怎麽可能知道呢,你逃到了那麽远的地方,谁也不认识你,看,你将责任推脱得干干净净。」

说到底这麽多年布朗特家还不是都她一个人撑起来的。

有谁帮过她一把?没有!

连唯一能为她遮风挡雨的丈夫都……

唐娜的面上风云变幻,愤懑、不甘、痛苦一一闪现。

阿雷纳斯终於注意到自己被打扰了似的,转头皱眉看着他们,眼见争执的气氛风雨欲来,令他感到即惶恐又担忧。

阿雷纳斯抬头望了望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人,此时也在看着自己,愣愣的,不知在想些什麽。

「哇!叔父,是你啊。」阿雷纳斯惊奇地认出来,「你回来了?怎麽不告诉我一声呢?」

结果杜兰半晌不回答,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父亲应该也回来了吧!他在哪里?对了,我要让他看看我的画。不过父亲总会说很好,很好,我觉得他根本就没用心。」

杜兰听着他真挚如孩童般的口吻,忽然觉得鼻子有点发酸。

那时候阿雷纳斯还只到他膝盖那儿高,竟然还记得自己,真是不可思议。

「你说呢?叔父,你觉得怎样?」

杜兰侧头回视,俯身应道:「非常了不起。」他说道,「你画的是个伟大的女人,这很好。也别忘了你父亲,若他看不到自己在你的作品中出现,会很失望的。」

「是吗……」阿雷纳斯呐呐地说,「好吧,我听你的。」

唐娜冷漠地看着这个快奔赴老年的中年人,像在看路边的一只流浪狗。

「我自己都觉得很奇怪,我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把你赶出去,反倒愿意跟你谈话。」唐娜开口,对杜兰说道,「当时你是仅有的可以掌控大局的人,却偏偏抛下这一切,任性地跑到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做了个世人唾弃的黑袍法师……」

「我不知道你是为了追求不老不死,还是别的什麽……不论如何,你都对不起你哥哥,甚至整个家族。所以我就擅自做主,将你的名字从家谱中永远地划去了。」

「凡是有人问起你的事……不,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我曾是这麽想的,只要还活在这世上就要抹杀掉你的存在。要不是因为西摩尔小时候,被那个卑鄙的三流佣兵团追杀,而你出手救了他一命的关系,今天,我宁死也不会见你。」

闻言西摩尔浑身一震,立刻朝杜兰望去,好似回忆起了别的事情,连修亚也诧异地歪了歪头。杜兰淡淡垂下眸子,仿佛对她的知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