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3/4页)

曹魏孤儿寡母手中窃取得来。在窃取的过程中,司马家得到不少世家大族的协助,因此,当城头变换大王旗的时候,新朝堂的臣子全部是曹魏的旧臣,新朝堂的制度典章也几乎全盘照抄。

综上原因,晋王朝从来没有朝气蓬勃过,它从诞生之日起就显得暮气沉沉,仿佛是积重难返的曹魏政权褪了层皮。后世的史学家都将魏、晋两个朝代合并在一起研究,称之为“魏晋时期”。

改朝换代空有其名,导致晋朝朝堂在建国之初就存在着严重的裂痕,新朝堂的臣子们都是累世之交,彼此间的交情可以追溯到祖父那一辈,这里面的恩恩怨怨不计其数,都被继承了下来。在《晋书》中,关于开国元勋之间的矛盾冲突不绝于书,有些甚至已到了势不两立的程度。冲突原因则都被简单归纳为个人道德的高下引发的分歧,不过显然这种解释失之笼统,失之肤浅。

例如《晋书·贾充传》记载了贾充与任恺、庾纯的矛盾:“(贾)充无公方之操,不能正身率下,专以谄媚取容。侍中任恺、中书令庾纯等刚直守正,咸共疾之。”

《晋书·裴楷传》记载了裴楷对贾充的不齿:“(裴)楷对(皇帝)曰:‘陛下受命,四海承风,所以未比德于尧舜者,但以贾充之徒尚在朝耳……’”

《晋书·和峤传》记载了和峤对荀勖的鄙夷:“(和峤)迁中书令,帝深器遇之。旧监令共车入朝,时荀勖为监,(和)峤鄙(荀)勖为人,以意气加之,每同乘,高抗专车而坐。乃使监令异车,自(和)峤始也。”

《晋书·冯紞》记载了荀勖、冯紞与齐王攸的矛盾:“(冯)紞与(荀)勖见朝野之望,属在齐王攸。(齐王)攸素薄(荀)勖。(荀)勖以太子愚劣,恐(齐王)攸得立,有害于己”

《晋书·任恺传》记载了任恺对贾充的仇视:“(任)恺恶贾充之为人也,不欲令久执朝政,每裁抑焉。(贾)充病之,不知所为。”

于是两人相互陷害,贾充先设圈套要将任恺赶出中枢,计划未遂;任恺反击,也设圈套要让贾充远离中枢,到关中去带兵打仗。贾充吓个半死,急忙将女儿嫁给太子司马衷,才避免了上战场。

《晋书·任恺传》总结说:“庾纯、张华、温颙、向秀、和峤之徒皆与(任)恺善,杨珧、王恂、华廙等(贾)充所亲敬,于是朋党纷然。”

对于皇帝而言,他很乐意看到臣子之间有适当的分歧甚至敌意,因为那会增加臣子对他的依赖,有助于他树立君威,有利于统治。某些精于帝王术的皇帝甚至会有意挑拨臣子间的关系,好让他有机会做伟大而公正的仲裁者,令臣子忽而感恩戴功,忽而震慑于君威难测,从而心悦诚服,不敢有异心。

但是大规模的党争是所有皇帝都不愿意看到的,因为那意味着失控,意味着分裂,是灾难的萌芽,有能力掐掉这个萌芽的只有皇帝本人。可是司马炎无法做出裁决,一方面他无法容忍这大好江山旁落到弟弟家,另一方面“太子不令”又是铁铮铮无法掩盖的事实。

那么换一个儿子做太子又如何呢?

这样做的风险只会更大。

首先,皇嗣非小事,汉高祖当年动过换太子这个念头,不仅没成功,反而连累爱子刘如意被毒死;汉景帝也动过这个念头,他成功了,但是废太子刘荣不得不被杀掉以除后患;汉武帝更是不得了,逼得太子刘据发兵造反,父子俩在长安城内兵戎相见,死伤数万人,如果不是侥幸有霍光这种贤良匡危济世,大汉的江山只怕不用等王莽来篡夺,就已经终结。

其次,即使新太子顺利册立,他不是嫡长子,所以嗣位有先天的致命的缺陷,倘若他像齐王攸一样誉满天下或者立有殊功,倒也可以补上缺陷堵住悠悠之口,偏偏司马炎其余诸子都还年幼,养在深宫无人识,都不足以服众。新太子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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