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 (第3/4页)
于是永宁二年八月癸卯,惠帝下诏册立侄子司马覃为皇太子,天下大酺五日,同时又给齐王升官为太师,东海王升官为司空。
齐王此举算是把成都王彻底得罪了,在成都王眼里,齐王这是在以怨报德,自己做出如此重大的让步,最终却一无所得。这种心理可能是成都王转变对权力态度的重要原因。
而齐王得罪的不仅仅是成都王,还有长沙王,甚至得罪的更深。论长幼,长沙王是成都王的兄长,排行更靠前;不过以长沙王的智慧,当然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成为皇太弟的,他恨齐王另有理由。
司马覃并不是武帝的长孙,在司马覃之前的还有楚王的儿子司马范。齐王认为司马覃是清河王正妃周氏所生的嫡子,也就是武帝的嫡长孙,所以他舍弃了司马范,但这只是一个借口,真正原因是司马范不好控制。长沙王是楚王胞弟,司马范如果被立为皇太子,他必定亲近长沙王而疏远齐王。
齐王确实心机深沉,可惜这心机加速了他的死亡。
当时有许多人已经预料到齐王难有善终。担任齐王主簿的顾荣与东曹掾的张翰就很担心自己会给齐王陪葬,两人于是终日酣饮,不务政事。顾、张都是旅宦洛阳的江南吴人,结果仕途险象环生。张翰因此感到厌倦,他原是豁达之人,被人比做名士阮籍,被称为“江东步兵”(注:阮籍曾担任步兵校尉,世人因此称之为“阮步兵”)。不久秋风萧瑟洛阳渐寒,张翰想起南方温暖的家乡,想起江南的菰菜、莼羹、鲈鱼脍等美味,张翰于是长叹说:“人生贵在惬意自得,何必要为功名爵位这些身外之物羁宦数千里呢!”
张翰决定抛弃官职返回江南,临行前邀顾荣同行,顾荣苦笑不已,张翰明白他的意思,说:“天下纷纷,祸难未已,像你这样享誉四海的名士,会被盛名所累,难以脱身世外。我本是志在山林的闲云野鹤,没有声望,所以来去自由。我先回江南了,你要谨言慎行,以防卷入灾祸,要给自己留有后路。”言罢,两人挥泪作别。
顾荣此后整天沉醉,他的内心苦闷不已,写信给朋友说:“我作为齐王主簿,常常担心会有无妄之灾,每每见到刀与绳,就有自杀的冲动,这种惶恐是你们无法想象的。”
后来齐王看顾荣实在是不称职,但他是江南名士享誉天下,不好责罚,于是将他转调闲职做中书侍郎。这正中顾荣下怀,顾荣做中书侍郎之后就不再滥饮,于是就有人很奇怪,问他:“为何前醉而后醒呀?”顾荣担心消息走漏得罪齐王,只好继续假装酒鬼。
对比于顾荣的明哲保身,另一名来自江南的齐王僚属则要尽职得多,这个人是就任于大司马贼曹属(一个负责治安的机构)的孙惠,来自吴国富阳。
孙惠替齐王分析形势,他说,自从惠帝即位,十一年来“人不见德,惟戮是闻”,“历观前代,国家之祸,至亲之乱,未有今日之甚者也”。对此人人都是有责任的,而执政者必须做出表率,长沙王、成都王都是“鲁、卫之密,国之亲亲”(注:这是套用西周初的典故,当年周武王分封诸侯,鲁国国君姬旦、卫国国君姬封都是武王的弟弟),他俩“计功受赏,尚不自先”,齐王却独揽朝政,这种行为就是“弃五岳之安,居累卵之危”,不仅有损声威,而且还会引来灾祸。
所以,孙惠劝齐王将政权移交给长沙王与成都王,解职归藩,这样才可以避开祸难,并且能够获得清誉。
孙惠是在白费口舌,史书上说“冏不纳,亦不加罪”,冷处理了。三谏不从为逐客,孙惠于是辞官避祸,逃回家乡江南富阳去了。
孙惠的不辞而别并没有引起齐王的警觉,据说当时齐王依然大宴小宴不断,莺歌燕舞,心情十分闲适。
于是有侍中嵇绍屡次劝诫齐王居安思危,无奈齐王总是阳奉阴违。
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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