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 (第2/4页)

道自己身在“何处”?只好仍然循着曾经倾覆过“前车”的老路走,很少有人大彻大悟过。平头百姓如此,英雄豪杰、皇帝总统,都不能幸免。这是历史的悲哀,也是每个浑浑噩噩地活着的人的莫名的悲哀啊!

有个成语叫黄粱一梦,说古代有个卢生,行于邯郸道上,午间中火小憩,店主为炊黄粱。他从一个道行很高的道士那里,借到了一个枕头,一枕睡下,酣然入梦。梦里他浮沉宦海,出将入相,贪赃枉法,享尽荣华富贵。一朝东窗事发,囚于阶下,枭首东市。惊梦醒来,黄粱未熟,从此,卢生顿悟,“觉今是而昨非”。要是世上多一些这样的枕头,就会多纠正一些卢生的错误,少出现许多椎心的人间悲剧啊!

世间雷同的事物绝无,而近似的不能说没有。尤瑜近日遭受的一巴掌,使他扒掉了一些人的“黄巾氅服”的伪装,撕下了他们道貌岸然的假面,一朝看清了他们魑魅魍魉的本相。使他旬日之间,彻悟了许多道理。这一巴掌岂不也与道士的仙枕,异曲同工?

挨了这一巴掌之后,尤瑜顾不上擦掉嘴上带血的锅巴汁,捂着流血脸,像头受伤的野兽冲进了寝室。像为狂风吹折倒地的树,倒在床上,用被子紧紧地蒙着自己的头。他没有号哭,没有眼泪。有的只是怨,只是恨,有的只是滚滚长河似的思绪。他,只差十几天就满十八岁了,要是在古代,快行加冠礼了。他从生下来到现在的六千多个日日夜夜,他拥有的是甜蜜,是欢乐,是充满阳光的爱。小时候,母亲把他抱在怀里,父亲将他揹在背上,姐姐们让他骑在肩头。在家里,他是星星,是月亮,是不落的太阳。父母从来没有用指头弹过他,姐姐们时刻笑着拉着他的手。如今,一个尖嘴猴腮的癞痢头,居然也敢在大庭广众之中打他,而且打得这么重!是的,过去自己胡闹,说过些得罪他的话,他有仇怨要报复。不过,根据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原则,就是毫不宽恕,他也只可以怒骂,而绝不该毒打。

此刻他又想到,赖昌虽然想报复,应该说他没有力量,缺乏勇气。他暗中会捣鬼,明目张胆的粗暴地打他,他还不敢。那么,又是谁赶着他这只跛脚鸭子上架的呢?还有所谓推荐演员的民主会,除了一些捣蛋鬼,异口同声地百般丑化他以外,又推荐了哪一个演员?哪里有一丝民主气氛?还有,推荐会召开的这天,姚令闻一反平日开会早到的习惯,迟迟不到,直到这些人闹得沸反盈天时才出现,他骂够了,就宣布散会。这与民主推荐演员的工作,岂不是南辕北辙?这些反常的事实是铁证,告诉他这幕闹剧是姚令闻一手导演的。过去,自己被他的假面所迷惑,还将他当哥哥。谁知道应了一句老话,自己“当面喊哥哥”,他却“背后塞秤砣”。他口说把他当弟弟,那因为目前他怕他姐姐,他有求于她,只好表面敷衍。听那天他与姐姐的谈话,言语中充满着怨醯恨醋,如今他对姐姐无可奈何,便将满腔怨恨,撒泼到自己头上。赖昌这一巴掌,让他识破了姚令闻的卑污的灵魂,人鬼两面的嘴脸。

这一巴掌,也使他清楚地认识了自己。过去他是家里的小皇帝,家庭是他的保护伞。如今走出了家庭,没有了保护伞,他只是这复杂的社会中与别人毫无差别的普通的一员。为了某种目的,人们可以和善地待他,也可能别有用心地算计他。自己的行为自己要负责,过去,任性胡为,得罪了许多不应该得罪的人,制造了许多不应该有的矛盾,自己把自己推到让人厌恶的悬崖绝壁,让自己前进的道路上横梗着巨石,塞满了荆棘。现在他懂得了姐姐从前苦口婆心说过的话的真谛,世界上没有救世主,也不靠神仙和皇帝,全靠自己救自己。他要依靠自己的智慧和能力,去化解那些不应有的矛盾,取得厌恶自己的人的信任,使自己再次溶入和谐的集体中去。同时,他也要勇猛一击,置那些害人者于极端尴尬的境地。

佛烧一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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