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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自己小看了这位大事上不成器的太子殿下。
两百来天,耳闻目睹,桩桩件件似乎都和自己没甚关联,但前后串联,细思细想,自己又统统脱不了干系。不知不觉间,沈文昭掉进了一张看不见摸不着的网当中,挣扑不出,心烦气躁,他把往日蛛丝马迹翻出来检视,忽然想起临行之际太子贴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他说,子虞,快些回来,别让孤等久了。
当时不懂,如今通观全局,到底懂了。他其实是在说,让我等久了,总归有些乱子要出,我不是个耐得住相思煎熬的,平生不爱江山,所以这江山折腾没了我也不心疼,你呢,你们沈家呢,你们不是两三百年的士林清流么,要不要看天下变乱?
迫在眉睫的欲情,在字里行间萦绕,如一缕幽魄,阴魂不散的,缠住了他不在他身边时的光阴。日复一日,总会想到这人似有若无的、隐匿于表象之下的凶暴残忍,总是不得安宁,这种不安宁日相催逼,把他逼到了不得不见的境地。
在庆朝之内,太子是一号手眼通天的人物,沈文昭要见他,这头动了念,那头他就得了消息,志得意满的预备起来。
帝京东南方向有一座消暑用的行宫,格局不大,是帝王家每年去秋猎时,行经中途的歇宿处,不是常住的地儿,一年也去不了几次,非常清净,最宜私会。
沈文昭从安阳来,太子从帝京去,两边碰面的时间却还推后了一日。太子路近先到,沈文昭路远,到的时候已是深夜时分。本以为见面是即刻的事,不想那个不能等久的人,偏偏拿乔,硬要熬过一夜,等到天光大亮了,这才要他来见面。
这一夜不好熬,但想想两百来个日夜都熬了过来,又觉得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真见上的时候,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第73章 大结局
萧恒把对面坐着的人看了个肆无忌惮。八月过半,久旱之后,清晨忽然下了一场急雨,那人从后殿过来,伞也不晓得打一把,就这么一路淋过来,坐到他对面的时候,身上各处都沾一层细水珠。他一进来,他就闻到一种味道,雨水打湿久旱土地的泥尘味,那种味道,苦而且香,总想凑上去,卷住他,贴定闻个够!
香。香得他得闭上眼去抵挡,省得香过了头,把苦味带出来。他不爱苦,想甜。
沈文昭默默然望着殿外簌簌秋雨,心里要说的不少,只不过找不出一句合适的话来起头。
人就在对面坐着,不可能不看,即便不像那位那样,总是看不够地看,一眼放过去,大致轮廓还是看分明了的——瘦了不少,眼却放着幽光,精神偏健旺,旺得带了病态,似乎是把身上的膏脂烧到尽头,有点儿油尽灯枯的衰败相。
“殿下,您可是服食了某种丹药?”
不然怎么会成了这副模样?
那两个新罗人你到底没打发走,还是留着给你派了不知什么用场,你是真不怕还是假不怕?人生在世,生年不满百,你还要这么折腾自己,不给自己好受,也不给别人好受,你累不累?!
“服了,那又如何?子虞特特找孤说话,要说的就是这个?”萧恒看他茶盏空了,给他续了一盏,有点悠闲,又有点高兴,也不知高兴什么,脸上就带了淡淡喜色,似乎是因为自己终于胜了他一城,又似乎是因为他看自己的目光带了为难。为难就好,说明他让他为难了,他再不能小瞧他。
“殿下,奴才斗胆问您一句,朝堂与江湖,您究竟要如何?”
这就对了,等你这句问等了两百来天,终于等到你吐口。
“孤的心思子虞最清楚,不须多说。”
简单,我要什么,你给什么就是了。除此之外,还要如何?
浊世当中,能去恋慕一个人,能为恋慕一个人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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