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3/5页)
的夜晚,在场部简陋的土屋里,在芦苇草垛上,在小河石桥下,西凤都象桑金珠玛这样恬静地躺在我怀里,闭着眼温柔地笑着。那时候西凤温和、亲切、纯真的性情博得了所有下乡知青的美誉,他们羡慕我俩,他们都开玩笑地叫她“凤姐”。这时候她总要反戈一击,说:“我比王熙凤还要阴毒,有你们好果子吃”之类的话,但那时《红楼梦》是禁书,多数人并不知道王熙凤是什么样的人物。西凤曾经带给我一段快乐温馨的美好时光,她的音容笑貌永远铭刻在我心中。
不知过了多久,我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我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看见从峡谷口外奔来一匹花青马,骑马人是扎西。他驰马跑到我们面前,惊呆了,愤怒了。他跳下马从皮袄里掏出一包馕子扔在地上,冲着我发怒道:“你这臭汉人,也想摘我们草原上的花朵。”
桑金珠玛被惊醒了,坐起来冷眼对视着他:“他是不是汉人同你有什么关系?这是我的事情,你管不着。”
扎西涨红着脸,嚷道:“珠玛,他是杀人犯!他在岗日错想杀死马卫国,现在你阿哥、马金川他们正在四处查找捉拿这个凶手。”
桑金珠玛吃惊地望着我,说不出话来。
我泰然自若地从草地上站起来,一步一步逼近扎西,冷笑道:“扎西,我就是杀人犯,你能把我怎么样?”
扎西惊慌失措地后退着,突然从皮靴筒里抽出一柄寒光逼人的藏式匕首,青筋暴跳地吼着:“我要宰了你!”说着便恶狼般向我扑来。
十二、风雪之夜
问了阿妈才知道,原来本是阿妈说好送馕子来的,扎西酒醒后要去割草喂骆驼,阿妈就顺便叫他带来。扎西在河边只见羊群不见人,便沿河岸寻过来的。
这时候扎西持利刃向我扑来。我站着纹丝不动,看看那白刃电弧般划到我胸膛前的瞬间,我迅速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捏,扎西就哎哟一声瘫软了手,匕首掉在草地上。我捏着他的手腕向前一攒,他倒退着趔趄几步摔倒在地。他自知不是我的对手,爬起来愤愤地说:“哼,走着瞧,我饶不了你。”说着爬上马背一溜烟跑了。
回到帐篷包,阿妈正在羊圈里铲羊粪,见我们赶了羊群回来,就问:“扎西咋的啦?回来气闷闷的,掂着猎枪骑马就走了,问他也不应。”
桑金珠玛说:“阿妈,甭理他,丢不了。”
我们拴了马,帮阿妈铲完羊粪,圈好了羊,就开始准备晚饭。我想桑金珠玛一定会问我在岗日错发生的事情,但她没有问,从在河谷里到回到帐篷,她都只字不提。
太阳落山后,天色渐渐隐晦,云朵越积越厚重,微风凉丝丝的。阿妈已炒熟了青稞面,用水调和成炒面团,羊肉在锅汤里咕噜咕噜地翻滚,冒着浓香的馋人的烟气。
吃饭时,阿妈叨叨絮絮地说:“看这天要下雪呢,扎西咋还不回来?怕是去打野兔了呢。”
我说:“阿妈别担心,吃过饭我们去找找他。”
桑金珠玛说:“他这么大的人了,又独来独往惯了的,不用去找。”
天空昏暗,草原上的风越吹越紧,风并不大,但吹在人身上冷飕飕的。起先是零星飘些雨点,后来竟飘起雪花来。一会儿功夫,雪花也由细小的白粉状变成一团团芦苇花絮样随风飘落在草地上,整个草原都变成了灰白色。海拔五千米的青藏高原,七月飘雪是常有的事。
我们三人吃完饭,忙着把扎西的七峰骆驼赶进有半人高土围墙的羊圈里挤着,又在马棚门口堆些干柴草挡风雪。阿妈在帐篷包里的火炉内放进骆驼刺干枝和干羊粪,点燃。因为火炉常年失修,黄泥糊抹的炉壁曲曲折折裂着许多缝隙,蚕丝般的白烟从那里飘出来,空气里弥漫着呛人的烟气。
阿妈做完事就早早睡下了,我和桑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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