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2/5页)
捡起。这些纸张,她裁了许久,务求长短整齐,边角平滑。有人视之为文房瑰宝,但也有人视为糟粕。
晗初忽然不知自己是在坚持些什么,放弃云公子的宽厚以待。她本以为自己留在此地全凭良心,可如今看来,沈小侯爷并不在意。
如此想着,晗初眸中渐渐浮起几分自嘲,攥着捡起来的宣纸,继续沉默。
此刻沈予已是恼恨非常,也自知方才的动作轻贱了晗初。他微阖双目,试图平复情绪,许久也没有出声。
屋内陷入一阵诡异的静默,两人都是相对无言。最后,还是晗初率先打破气氛,缓缓绽放出莫名的笑意。她蘸了墨汁,郑重地伏案写道:“我会留在京州。”
仿佛是被那熟悉的字体刺痛了双目,沈予笑了起来:“留下?你要留下,也要看小爷我收不收。”
“那日是我鬼迷心窍,才救你回来,呵!你这烫手山芋,还不值得小爷我去得罪明氏。”这一句,沈予竭力说得云淡风轻,好似自己当真不甚在意。
伤人三分,自伤七分,大抵如此。
晗初闻言面色微变,说是伤心羞愧倒也不像,只是握着手中的狼毫,抖了两滴墨汁洒在纸上。
沈予看着氤氲在纸上的两朵墨花,语气仍旧带着讽刺:“听过那首《朱弦断》了?”
晗初怔愣,继而点头。
“你是不是很自得?”沈予看着她:“世间应无痴情事,休教仙音泪阑干。这诗已经传遍南熙,你也算虽死犹荣了。”
听闻此言,晗初的心思早已被引到这首诗上,便顾不得沈予的冷嘲热讽,连忙提笔问道:“这诗是谁所作?”
“你不知道?”沈予依然冷笑,目光幽深而闪烁:“是九皇子聂沛潇。作诗的日子,是你去东苑的前一晚。”也是在醉花楼遇上赫连齐的那一晚。
原来当真是九皇子……晗初有些恍惚,惊异之余更为触动。她没有想到,贵为皇室宗亲,九皇子竟能写出那句“人心重利多轻贱,万籁寂寥浮世难”。
沈予观察着晗初的面色,毫无意外地看到了她的动容。晗初求知音,他一直都知晓。
“怎么?在九皇子与离信侯之间摇摆不定了?”他语气微酸,再次嘲讽,还特意避过她的目光。
听闻这人玷污自己的心思,晗初终于忍无可忍,敛眉冷然挥笔:“我敬云公子如师,请小侯爷慎言!”
“你敬挽之如师?”沈予见字几乎要笑出泪来,云辞与晗初,这两人竟连推脱之辞都如此相似,只怕到头来都是当局者迷。
“男女之间何来师徒之情?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沈予又笑了半晌,一语直击晗初心上:“你且看着,彼此相处愈久,要么是他怜爱你,要么是你仰慕他!”
第30章:情深缘浅送离人
沈予终于还是将晗初逼走了。用伤人的话语,逼着她随云辞去房州。
临行前,沈予特意遣人回了一趟文昌侯府,取过晗初的卖身契,在她面前撕得粉碎。
“你随挽之走罢,从此以后,好自为之。”他竭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缓和,没有怒气,没有悲哀。
晗初犹自不敢置信,望着被撕碎的满地纸屑,无言以对。她没有想到,沈予竟将她的卖身契都撕了。
晗初的这副表情狠狠刺激了沈予,他别过脸去,只用余光看她:“你这是什么鬼样子?还想留下?是嫌我被连累得不够?走了也好,你在京州的旧情人太多,恐怕终有一日纸包不住火。”
闻言,晗初只是抬眸打量着沈予,表情莫测,仍旧沉默以对。
沈予仍旧不拿正眼看她,但全副注意力仍在她身上。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期待什么,期待晗初会执意留下?还是期待晗初能看穿他在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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