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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就那个德性。”
她想了一下,神经质般地笑了起来,又想了想,红着脸叫道:
“他是个吓人鬼。”
“不,他倒不吓人,他一走路就得那样儿。”
当可怜的耐特似滚似爬地进来时,她就溜走。要是有人给她买耐特的花生,她就不吃。要是农夫们用骨牌赌花生,她就生气地大叫:
“那是脏家伙的花生。”
于是人们开始对耐特反感起来,不久他就被迫到另一家酒店去了。
现在,布朗温暗下决心要让安娜成为一个贵妇人。他在诺丁汉的哥哥阿尔弗莱德成了一位医生的遗孀的情人,那女人受过教育。这桩事成了一宗大丑闻。他哥哥常把自己的老婆和家人丢下,以朋友的身份到德比郡她的住处去,几天后再回家。偏偏没人敢说一句。他脾气犟性子直,声称自己是这寡妇的朋友。
安娜·兰斯基的童年(5)
有一天布朗温在车站上碰到了哥哥。
“你这是去哪儿?”弟弟问。
“去沃克斯沃斯。”
“我听说你在那儿有朋友。”
“嗯。”
“我要去那儿时我会去看你的。”
“请便。”
汤姆·布朗温对那女人感到极为好奇,第二次去沃克斯沃斯时,他就打听她的住处。
他找到了一座靠峭壁而建的漂亮住宅,这座宅第俯瞰着坐落在盆地那一边矿坑里的古老城市。福比斯太太正在花园里忙着,她高高的个子,花白的头发,一边走来一边脱下厚厚的手套,放下剪刀。正值秋天,她戴着宽边草帽。
布朗温脸都臊红了,红到了耳根,不知说什么才好。
他说:“我觉得我应该来看看,既然知道你是我哥哥的朋友。我以前来过沃克斯沃斯。”
她马上认出他是布朗温家的人。
“您请进吧,”她说,“我父亲正卧病不起。”
她把他带进一间摆满了书籍的客厅,屋里还有一架钢琴和一个提琴架子。他们聊了起来,她的话言简意赅,娓娓道来,她的仪态更是庄重。这样的房间布朗温从来没见过。屋里的气氛显得坦率、舒畅,就像在山顶上那样畅快。
他问:“我哥哥爱读书吗?”
“读一些,他一直在读赫伯特·斯宾塞的著作①,有时我们读勃朗宁的诗。”
布朗温打心眼儿里感到佩服,简直是敬畏。当她说“我们读”时,他的眼睛亮了。最后,布朗温环顾一下房间脱口而出说:
“真不知道我家阿尔弗莱德还有这一手。”
“他可是个不寻常的人哩。”
他惊奇地看着她,很明显,她对哥哥有新的看法,她明摆着是喜欢哥哥的。他又打量了这女人一下:她四十岁上下,坦率中稍有点刚愎,是个独特的人物。不过,他并没因此而爱上她,因为她身上总散发着些寒气,可他毕竟对她崇拜极了。
喝茶时分,她介绍他认识了她父亲。他卧床不起,要人照顾,但气色不错,保养得好。头发都白了。可一双蓝眼睛却是明亮的,彬彬有礼中透出些天真,这些对和蔼、快活和淳朴的布朗温来说有些新奇。
他的哥哥是这女人的情人,真不可思议。布朗温回家了,为自己可怜的生活方式感到自卑,他是个陷在烂泥中的茶虫子,一个粗人,现在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想摆脱出来,爬到这个幻想中的体面世界中来。
他富足,跟哥哥一样富足,阿尔弗莱德一年总共也不过赚六百块,而自己能赚四百块,要想多赚还能赚;另外,自己的投资一天天多了起来,为什么自己不干点什么呢?自己的妻子也是个贵妇人哩。
可他一回到玛斯,他就感到每件事都是固定不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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