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 (第3/5页)

哥,

不要再翻我家的后花园了,

不要再压伤了我的杞树,

并不是我爱它,

而是怕我爹娘的闲话

哥呀哥你可要记住

爹娘的闲话,

让我害怕呀。

诗中的男子显然就成了这样一个偷情高手了,而学者们想像出来的“少女”,无疑又是一个崔莺莺,或者李千金了。

你看,这《将仲子》里面的崔莺莺多么楚楚可怜呀,既盼望情人夜夜与自己厮守,享受巫山云雨,颠鸾倒凤的幸福,又因为害怕父母、兄弟、旁人的闲话,口里轻轻地跟情人枕边低诉,下次不要再来啦,踩坏了我家的树倒不打紧,惊动了老爹老妈、大哥小弟、街坊邻居可就麻烦大了。你没听孟老夫子都讲,“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钻穴隙相窥,逾墙相从,则父母、国人皆贱之”。众口铄金啊,你没听说隔壁的阮玲玉妹妹就是这样死的呀,死前还写了四个大字:人言可畏。我至今还胆颤心惊呢!你没看见前门的关盼盼姐姐,就因为那个多事的白居易放了个屁,就绝食死了呀,我好害怕了。说着,就直往情人赤裸的怀抱里钻。

我由衷地佩服起现代人的想像力了。其实,这首诗后面还可以接上一句男子的对答: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岂不更妙?!

不过,正当人们同情“少女”在付出了纯真爱情又得不到父母兄弟邻居的理解时,正当人们借此大力批判“封建礼教”扼杀人性、阻断爱情之时,现代的登徒子们的手段更高明了,一个短信、一个电话就可以免去无数次逾墙爬树之苦了,也免去了崔莺莺们对飞唾成河的担忧。

人言固然可畏,但我觉得人心更可畏,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不仅仅一句话而已。人言杀不死人,人心才吃人不吐骨头。现代人的心比三千年前好不到哪里去。

依孟子所言,在三千年前,既然这些崔莺莺们的做法为父母、国人所不耻,我怎么可能相信,诗中的少女还敢把自己的“丑事”编成了歌来唱呢?即便不是少女自己编成的,是旁人编成的罢,这样一种违背“礼教”、为人们所“贱之”的幽会偷情的事情有可能被“正人君子”们写成诗、谱上曲到处传唱吗?孔子在教授《诗经》之时,会把它当成爱情诗来讴歌?真令人匪夷所思。

孔子是那么伟大的圣人,可三千年来,你听说过孔子的爱情吗?三千年来那么多儒门弟子,既然想讴歌爱情,为什么不写一首歌颂孔子的爱情诗呢?

古代连爱情的概念都没有,何来爱情诗?好比我们现在倘若没有革命的概念,会写出革命诗来吗?现在有一首歌,叫做《香水有毒》,现代人怕是中了爱情的毒了吧。

将仲子:是兄弟阋墙还是墙头马上(2)

还是让我们回到《诗经》吧。我宁愿相信这是一首含有政治意义的诗,是刺诗,而不敢相信后人的“创新”。

《毛诗序》说,“《将仲子》,刺庄公也,不胜其母以害其弟。弟叔失道而公弗制,祭仲谏而公弗听,小不忍以致大乱焉”。

诗序所言,有本事可证。《左传》开篇所记第一件大事便是有关这位郑庄公的,后来选入我们的中学课本,叫做《郑伯克段于鄢》,郑伯就是郑庄公。

郑庄公就是前一首《缁衣》中所歌颂的郑武公之子,是郑国的第三任国君。庄公的母亲武姜生庄公时,难产,史上说是“寤生”,也就是正常的出生应该是头先出来,而庄公是倒着的,脚先出来,把一个武姜吓得要死,从此便不喜欢他。后来,武姜又给庄公生了个弟弟,叫段,段的出生很顺利,武姜也就喜欢这个小儿子。武姜很想立段为太子,但武公坚持原则,临死都拒绝了女人的请求。庄公即位后,武姜仍然不死心,先是帮小儿子请封到一个叫制的地方,这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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