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部分 (第3/5页)
,我们说他孔门四德,文行忠信,没有一样是具备的,而且投身阉党门下,残害忠良,廉耻荡然,已非孔圣门下,故而不让他参祭。”
“他肯接受吗?”
吴次尾叫道:“他敢不接受?我们给他的批评完全是事实,没一字虚假。”
陈定生一笑道:“他虽然不甘心接受,但是投诉无门,谁也不肯出来为他说话,他也只有认了,后来几年他倒是安安分分的,不再自讨没趣了,今年,他以为能藉着你这件事故,对我们复社的同仁反击一下,所以理直气壮的来了。”
朝宗脸上一红道:“我可实在是被蒙在鼓里,全不知情。”
“我们知道了,杨龙友一五一十地都说了,他是一大早上石巢园还钱去了,问知阮大鍼上文庙,他又匆匆赶到文庙,却还比大胡子早了一步,因为阮大鍼还去邀了几个老先生,先烧了一把火,再拖了他们一起来作为声援的,幸好有此一耽搁,我们能够先听了杨龙友的说明,否则真要叫他给问住了呢!”
妥娘却道:“问住了什么,就算是侯相公用了他的银子,这也没什么,他的钱是刮自民脂民膏,不花白不花,他存心孝顺,不花才便宜了他。”
陈定生摇摇手道:“妥娘,道理不是这样解释的,复社以知廉耻,重气节为标榜。”
郑妥娘激烈地道:“那又怎么样,你们所谓的廉耻、气节,标榜的是饥不食首阳蕨,渴不饮盗泉水。”
吴次尾庄然道:“不错,伯夷叔齐,不食周粟,这才是人臣之节,也是我辈读书人的榜样。”
郑妥娘忽而一笑道:“好,那么南宋的文天祥不算是一个忠臣了,汉朝的苏武也是个贪生怕死的匹夫了。”
吴次尾连忙道:“文天祥被囚北庭,数载而不屈,着正气歌,乃天地间完人,苏武牧羊北海十九年,不忘大汉,清操万冰雪,他们都是青史上的忠臣先哲。”
郑妥娘道:“但是他们却不死于被俘之时,做了多年的俘虏,吃的可是敌人的粮食,也没说不吃的。”
吴次尾窘迫地道:“这……又不是这样解释的,他们的情形不一样,他们活着尚可以有用之身,来报国,故不轻易就死,而伯夷叔齐,则见天下归周,复殷无望,惟尽人臣之死节。”
郑妥娘道:“他们若是心中只有殷周,便不该率土之滨,莫非周土的观念,不食周粟还可以说的通,把首阳山的蕨草也视作周物,则是他内心中已经承认了周是正统了,像这种汉夷不分,也能作为榜样?”
不仅吴次尾被驳倒了,在座每一个人都被驳倒了,朝宗拍手道:“精彩!精彩,孔夫子于地下,恐怕也会为你这番言词所折。”
郑妥娘道:“我要抬的是个理字,我也不是说重气节,明廉耻不对,但是行事的手段则要多加变通,我是个歌妓,是个市身卖笑的娼女,以妇人的贞操而言,我早就该死了,以你们的标准而言,我也是廉耻丧尽,可是你们为什么还是要上这儿来?”
吴次尾瞪着眼道:“妥娘,我们可没有说你该死,而且一直对你十分敬佩,称你是个奇女子。”
“我倒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出奇之处。”
吴次尾道:“你虽是个女流,却比很多衣冠中人更有国家的观念,更明白是非生死的大道理。”
“我却是个婊子,婊子也可敬吗?”
吴次尾没话说了,朝宗道:“妥娘,你这是在抬死杠了,娼妓绝不是一种可敬的行业,也不是一个女人该有的归宿,这一点想必你也承认的,你若是认为这一行很光荣,那你就无可救药了。”
郑妥娘低头没作声,朝宗继续道:“娼妓虽不可取,但是没有一个女人是甘心如此的,每个人总有一些无可奈何的原因,所以这是可以原谅的。”
郑妥娘是存心抬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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