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2/5页)
阳光里翩翩起舞。落声站在门外,等着那个人的眼睛重新适应光明的环境。
那个人的脚边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垃圾,破烂的棉被,发霉的食物,陶瓷碎片,腐烂的老鼠尸体,甚至有人的排泄物,恶臭扑面而来。角落里蓬头垢面的那个人被光线所刺激,先是鸡窝一样的脑袋微微动了动,而后,他终于知道抬起一只手掩在眼前。
“我本来以为,腐烂的应该是你的尸身。”落声将门彻底打开,让阳光照亮整间屋子。
角落里的人没有答话。
“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我来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这是我最后一次踏进这个院子。当初,你父亲求我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你的命。但我知道保得住你的命,却保不住你的心。你父亲已时日无多,他走后,我对他的承诺也就烟消云散。从今以后,你有了死的权利。”落声仰起脸看着天空中苍白的太阳,“之行,你自由了。”
面具人摊开手掌,看着空无一物的掌心。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本来就不可能有完全的自由。所有的欲望,爱恨都会成为看不见的提线。心中有物,又何来的自由?只是现在还不到告诉他这些的时候。落声迈开了步子,衣角划过枯败多时的衰草,声音细微不可闻。
“连你都治不好他的病?”身后传来沙哑的声音。
落声无声地牵动了一下嘴角,随即又恢复了淡漠的表情,背对着那人站在原地,“听说黄泉路上阴冷晦暗,你们父子一起上路,就不会寂寞了。”
衣衫褴褛的人想要从地上坐起,摇摇晃晃地试了多次才勉强靠在了墙上。他右边的衣袖空空荡荡的,在冬日的冷风里飘荡着,“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走过奈何桥,喝下孟婆汤。前世今生都再也与你无关。你不是一直都在等解脱的这一天吗?”
“我这样一个废人,随时埋骨路边都可以。但是,我爹他……”
落声知道,救陆之行的不是他,而是陆老爷子。当陆之行第三次自杀未遂醒来的时候,在床前守了两天两夜的陆老爷子站起身,身子一晃差点倒下去。那个一向健硕的中年人一夜白头,他哽着声音:“我们陆家,没有你这样的孬种。你尽可以去死,死在荒郊野外,永远都别想进陆家的祖坟!”
落声就是那天离开的舞柳山庄,因为他知道陆之行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你们江湖上的事,我不想掺和。我只能告诉你,老爷子得的是心病,需要绝对的静养。他操劳了大半辈子也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不管是云天阁还是蓬莱岛的事,以后都不要在他面前提起。”树枝上最后一片半绿半黄的叶子在风中瑟瑟地抖,落声伸出手去,摘下了它。人世凉薄,有时候,他冷眼旁观都觉得是一种煎熬。
“云天阁出了什么事?”云天阁与舞柳山庄一向交好,云天阁一旦有事,舞柳山庄也不能置身事外。
落声始终没有转身,他虽然看不到身后那个人的表情,却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心。“此事因你而起,也该由你而终。”到底是年轻人,身体里好像总有用不完的力量。即使如今是一片荒芜,春风一吹就可以再次焕发生机。
“因我而起?”垃圾堆里的人眯起眼睛,望着远处的白衣男子。
落声永远是一袭白衣,翩然出尘,仿佛世间的一切对他来说都不过是过眼云烟。他冷眼旁观,没有喜怒,不分爱憎。他曾淡淡地告诉他,“像你这样的人,我从来都不会救。只是你父亲于我有恩,我本该还他一条命。”
“我饿了,先走了。”白衣男子无端地觉得浑身不适,用戴着手套的手摸了摸鼻子,径直走出门去,离开了陆之行的视线。
他估计是真的饿了,走得很急,忘了关门。陈旧的木门在寒风吱嘎吱嘎地响个不停。男子慢慢站起来,踩着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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