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2/4页)
冷丁什么的止痛药?”这男人疼昏了竟然还能一声不吭?林雪甚为惊奇。小月没作声,拭额头的汗,好一会儿,轻轻地说,“他不让,说那东西令人成瘾,再说又贵。”
“小月,你不住院,就是因为他?”
“林姐,不说这个,好吗?这次真对不起,还让你破费。”小月脸上泪水滚落,“林姐,求你一件事,不要把我的情况对姐妹们说,好吗?过两天,我就来上班。”
“你不要命了?”林雪有点愤怒了。
“林姐,没事。等我走得动路,就行。今天这种事,我原来在别处上班也遇上过,也就歇了二天。林姐,你对我真好,原来那妈咪可凶呢。”小月的脸微红,扭头看床上,声音更轻了,“林姐,我知道你会奇怪我怎么就守着这么个男人。我爱他。他也爱我。”
小月的眼里蕴满水一样的柔情,“他是大学生,原来我与他在一个厂。他举报厂长贪污,厂长被抓了,可他忽然被人打成瘫痪。后来厂里倒闭卖给私人老板,就没有地方再报销医药费。”小月的声音低下去,突然又开心起来,“林姐,他可有志气呢。他在写书,每天趴在床上写。我给你找找去。好像是关于什么社会结构的几种模型,厚厚几叠,反正都是我看不懂的。不过听人说,现在出书,出这样的书都要钱,要很多的钱。所以我一定要赚钱,哎呀,要是我明天能中彩票头奖,那会有多好。”小月眼里闪过喜悦与憧憬,刚想起身,林雪忙拉住她的手,低低叫了声小月的名字,声音哽咽,再也说不出什么话了,掏出身上的钱,“小月,你拿着,这是你今早上应该得的。”
小月却慌了,“林姐,陪当官的人出台是姐妹们应该做的,最多是从他们那拿点小费,从来没有这种先例。何况事情我还没做好。”
“我叫你拿,你就拿着。”林雪生气了,把钱往小月手上搁,转身逃开,脚下溅起一片污水。出巷口,眼前一亮,高楼的阴影为阳光扯开,暖暖的风悠闲地在大街上来回踱步。林雪坐入车内,喘气,有些懊悔,真不应该叫小月去侍候郭能那种畜生,以后要尽量挑些好的客人给她。
人群水珠般从车子两边飞散开。
每一滴,虽都是水珠,确有高低贵贱之分,譬如肤色、譬如出身、譬如容貌、譬如智力、譬如性别、譬如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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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士呼啸而过,没有理会吴非挥舞的手臂。
这个城市里就是一个巨大的蚂蚁巢。人多得不像话。吴非皱眉,白花花的风蹿过街道中央,晃眼。对面广告牌上的英俊小生被一瓶雄纠纠、气昂昂的洗发水压得一脸疲惫,而另一块广告牌上的美女双手托胸,眉飞色舞,似乎那内衣就是一生幸福所在,可风偏偏要与她过意不去,撕裂开她的左胳膊。尘土呛人,再怎么样不可一世的俊男靓女此刻也是蔫不啦叽。两点之间,直线最短。阳光在人们头顶垂直地射落。人群晕晕欲睡,像一个个标点,点缀在站台四周。天气真热,汗珠子从毛孔里跳出,奇痒难当。这是要晒出人干的。
前方大巴停下,是开往艺术馆的。
一时半刻是没有的士了。
吴非犹犹豫豫地随人流挤上了车。整个大巴似个沙丁鱼罐头,它应该是世界上人口最为密集之处,无数躯体胳膊横叠竖架,就像塞入炉膛的干柴。虽有冷气,却把人身上的体热与异味搅拌成一团粘乎乎的东西,糊在口鼻上,甭提多难受。汗珠子悬在鼻尖清亮欲滴,嗓子发干,浑身冒烟,汗浆渍得皮肤隐隐生疼。吴非不无后悔,瞥了眼堵在车厢口黑压压的人头,放弃下车的打算。既来之,则安之,咬咬牙,也就挺过去。一个男人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四肢箕开,胸膛紧贴她的后背。吴非厌恶地侧过肩头,可不管转向哪个方向,都是男人不怀好意或故做漠然的脸庞,还不能去埋怨他们的动作,车子不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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