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3/4页)

重新启动,或拐弯,惯性与离心力不断地将男人的臀、髋等部位往她身上甩。吴非蜷缩起身子,用力抓紧铁杆,脸色绯红。

她身边座位上是位穿牛仔裤的年轻男人,眼神不大老实,贼兮兮地乱转,往她胸口处瞟,腿还故意分开,霸去大块空间。吴非懊恼地侧过脸,一个白发老太正颤颤危危地抓住椅背,弓背,腿直颤,身子不断仰俯。没人起身让座。大家都累,都需要座位。再说现在已是夏天,三月份才学雷锋呢。老太太长得真像自己奶奶。吴非心中一动,又扭过脸,连她自己也都觉得莫名其妙地对那年轻男人说道,“你好,可以让个位子给我吗?”

年轻男人吃了惊,嘻嘻地笑,“好啊,给美眉让位,是男人应尽的义务。不过,你得给我先亲一口,怎么样?”

吴非傻眼,这分明是无赖嘛。瞧着年轻男人得意之色,吴非真想先伸手扇他一记耳光,再揍自己两嘴巴。刚才怎会说出那样欠思量的话来?话已出口,泼地难收。年轻男人的声音虽不甚大,却似一针吗啡注入车厢,神色憔悴奄奄一息的人们兴奋了,目光正齐刷刷地向吴非投来。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嘛。吴非哭笑不得,可懊恼是不济于的,何况商品经济的今天,年轻男人的要求虽有点儿让人诧异,却也基守公平。

吴非的脸热辣辣的,似挨了人们的一记耳光,红晕涌出,一咬牙,闭眼,低下脸,凑去,“说话算话啊。”年轻男人还真没想到眼前这位漂亮女孩竟真敢抬杠,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结结巴巴,忙不迭站起身,没敢亲吴非,脸色微红,额头太阳|穴的几根青筋一阵猛跳,往车厢那边挤去,竟似做了贼般慌乱。有色心没色胆的男人,吴非抿嘴偷乐,拽住老太太袖口,“老奶奶,你坐这吧。”吴非没理会旁边那些诧异得都像石头滚来要砸死人的视线,勾头,耳根发红,不敢看人,盯着脚下。每双鞋与人的脸一样,都是有表情的。

车子很快就到了下一站,吴非逃也似的挤下车。

长长吁出口气。

衣襟全湿了,人就像从水里刚捞出来,好不容易拦下辆的士,坐进去,宛若条快要被晒干的鱼终于遇上一汪清泉,吴非大口喘息,心里暗自发誓,再也不去挤那种大巴。人在某些时候会变幼稚,像孩子。那又不是她真正的亲奶奶,只不过有点像,其实人老了,样子都差不多。

吴非理理发鬓。

吴非上艺术馆是去找一个叫杜兴的人,在某PATY酒会上认识的,据说是书商,并小有名气。那是个私人性质的俱乐部,水磨石的舞池,有很好的灯光与音乐。也忘了是谁先打开话荏,两人聊起当今炒得比较火热的美女作家。吴非开玩笑地说,若有人捧她,只怕风头更会一时无二。杜兴当时叫吴非拿东西给他看看。吴非本是顺口说说,没真往心里去,谁知过了几天杜兴又打来几个电话催,倒弄得吴非不好意思,就送去一些风花雪月的文章。吴非只是喜欢写,喜欢握支笔,让它在一张白纸上自由自在地游,这让她觉得舒服。

几千象形文字不仅是一种很好的消遣,而且,还能制造出一种类似于醇酒的幻觉。时间是微微的,在起舞;心情也是微微的,在唱歌。笔在纸上滑动,留下好看的痕迹。无论这是只什么样的笔,又或痕迹的质地如何,这总是令她满足。就这样,就是很好。坐在桌前,桌在窗前。就这么静静地坐,随意地写,也就满心欢喜着。

吴非对发表与否,却没多大兴趣,玩呗,人生就一玩。

她没受过高等教育,所看过的书都是跟着感觉随便乱翻。自从奶奶过世后,她离开原来那城市,来到这儿,靠爸爸留下的遗产过起悠闲不分白天与黑夜的生活。她不想对过去还保留丁点回忆。

过去是一种罪恶,不可公之于众,必须遗忘,尽快遗忘,让它被化妆品、镂花的酒杯以及各种各样形而下的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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