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2/4页)
摔进泥里。 谢利凡把马勒住;其实,不拽马也会站住的,因为它们已经筋疲力尽了。 意外的翻车,谢利凡惊呆了,他从车夫座上爬下来,双手插腰站在马车跟前,而老爷却在泥泞里挣扎着,使劲往外爬;他想了一会儿,才说:”瞧,真翻了!“
“你醉啦!”奇奇科夫说。“不,老爷,我怎么会醉呢!我知道喝醉了不是件好事。我是跟一个朋友闲谈了一会,由于是可以跟好人聊天的,这有什么不好;以后又在一起吃了点儿东西。 吃点儿东西,也不是坏事;可以同好人一块儿吃点儿东西的。”
“你上次喝醉酒,我对你讲什么来着?哎?忘啦?”奇奇科夫说。“没有,老爷,我知道自己的本分。 我怎么会忘呢。 喝醉了我知道不好。 我是和一个好人闲聊了一会,因为……”
“瞧我狠狠揍你一顿,看你还跟好人闲聊不!”
“听您的便吧,”一切都认可的谢利凡答道。“我一点儿不反对。 要打就打好了;如果有了过错,为什么不该打呢?老爷任凭发落好啦。 应该打,由于不知好歹的乡巴佬,总该有个体统嘛。 要是有了过错,那就该打;为什么不该打呢?”
听了这番辩解,老爷没有找到任何来答对的言词。 这时好象命运决定要对他大发慈悲了。 狗叫声从远处传来了。 奇奇科夫心中大喜,吩咐谢利凡快马加鞭。 俄国车夫都有灵敏的嗅觉来代替眼睛,因此他尽管闭着眼睛、有时身子还拼命摇晃着,可是却总能把车赶到一个什么地方。 尽管伸手不见五指,谢利凡还是径直赶马车进了村,直到车辕顶到栅栏上,实在无路可走时才站下来。 奇奇科夫透过浓密的雨帘,看到了一个颇似房盖的东西,便派谢利凡去找大门,毫无疑问,要是俄国恶犬不是用来代替守门人,他是得摸索很久的。 恶犬用极其响亮的声音报告着奇奇科夫的到来,使得奇奇科夫不得不用手指堵住耳朵。 灯光从一个小窗里闪出了,雾蒙蒙气腾腾的光束照到栅栏上,向我们的过客指明了所在的大门。谢利凡叩起门来,一会儿,角门开了,一个披着粗呢上衣的身影探出了,主仆二人听到了一个夫人沙哑的声音:“谁敲门?来干什么?”
“老妈妈,过路人。 让我们住一宿吧,”奇奇科夫说。“瞧,你腿脚真勤快,”老太婆说:“这时候来借宿!这里不是客栈,一家女地主在这里住的。”
“老妈妈,没办法呀。你瞧,我们迷路了。 在野地里这种天气是不能过夜的吧?”
“对呀,天黑,又赶上下雨,”谢利凡补充了一句。“住嘴,混蛋,”奇奇科夫说。“您是什么人?”
“我是贵族,老妈妈。”
“贵族”这个词儿使老太婆好象稍稍宽了心。“请等一下,我去告诉太太。”她说完便走了,两分来钟以后拿着风灯回来了。大门开了。 另一个窗口也闪出了灯光。 马车进了院,停在一座不大的房子前面,这房子在黑影里很难看得清楚。 窗口的灯光只能照清半个房子,还可以看到灯光直接照在房前的洼水上。雨点儿响亮地敲击着木头房盖,哗哗地流到一起,流进放在屋檐下的一个木桶里。这当儿充满了狗的各种嗓门:一条高昂着头,拉着长长的声音卖力的叫着,好象它拿了多高的薪金似的;另一条象教堂里的副歌手紧随着主歌手吠起来;穿插在它们之间,象驿车上的铃铛似地响着一个吵吵闹闹的童声最高音,这大概是一条小狗;最后开唱的是一个男低音,这大概是一条老狗,或者是一条狗性特强的狗,由于它声音低沉,好似演唱会上的男低音:当演唱会进行到高潮时,男高音们都把脚跷起,向后仰着头,全身向高处窜着,努力拔出最高音来,只有那男低音把胡子拉碴的下巴抵到领带上,两腿下蹲几乎蹲到地上去,从那里发出一种雄壮的声音,震得玻璃发出嗡嗡的响声。 仅凭这些狗演出的大合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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