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3/4页)

一位教短歌的老师过来授课,你为什么不跟着学一点呢?你已经学会了三味线,我相信短歌对你来说会很容易的。”事实上,学习一种全新风格的音乐并不容易,但当我上了几次课之后,我决定将短歌作为我的专攻技艺。

怀着满腔热情,我的妈妈桑开始向第一茶屋的女主人描绘着我们的计划。“菊子的三味线水平比其他年轻的艺伎都要出色,而且她已经开始学习短歌,可以一边演奏一边伴唱,这确实是相当不容易的。”当妈妈桑努力使第一茶屋的女主人对美国艺伎的实验感兴趣的时候,我始终端庄地坐在一旁。终于,这位女主人似乎起了一点兴头:“但是她穿什么呢?”大概是看到我五尺七寸(约米)的身材,她疑惑地这么问道。

这是妈妈桑最乐于听到的问题了,她立刻细述详情:“我从一御和久鹿那里找来了一些半新的衣服,这些和服和腰带看起来都不错,一御和久鹿跟菊子的身材也差不多。”她提起我的黑色长发,向第一茶屋的妈妈桑展示道:“这头发在美发室里能做出多么漂亮的艺伎发型啊!而且,”妈妈桑继续说道:“她的日语很流利,又会讲英语,如果有外国客人的话,她不正好可以接待吗?”

老妈妈桑承认确实是这么回事,她看起来对这个主意越来越有兴趣了。“那么,她叫什么名字呢?”她转过头来又对我发问道:“菊子是你的本名吗?这听起来也太过时了。”“不是的,”我回答道:“我的本名叫丽莎。”“丽莎!这个名字不错——非常有异域情调,”她说道。

在先斗町有个四十多岁的艺伎名叫来羽(らいは,日文发音为riha),是最出色的舞者之一。于是她们讨论让我做来羽的师妹,名字就叫来座(らいざ,在日文中发音和丽莎Liza相似——译者注)。不过,我的妈妈桑指出,我跟随“一”姓艺伎在第一茶屋进行培训更加方便一些;而且目前没有叫“一疑”的艺伎(上一位叫一疑的艺伎已经去世多年),那么一疑不是很合适的名字吗?我内心也深以为然。既然我想以全新的面貌做一个艺伎,那么我当然希望有一个全新的名字。何况“丽莎”并不像艺伎的名字,一梅也已经准备好了做我的师姐。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我成为了一疑。我的妈妈桑终于成功地使第一茶屋的女主人同意了我们的计划,允许我亲身体验真实的艺伎生活。我的第一次登场就安排在了第二天晚上,我将和一群艺伎以及几位妈妈桑共同出席城外的一个宴会。第一茶屋的妈妈桑也将同行,以便了解客人们会有什么反应。几乎所有的人都担心一疑初次登场会表现不佳,而当我在第二天下午前往美发室做头发时,心里也渐渐开始紧张起来。

初次登场(1)

1960年代晚期的美国女大学生,就算已经成年,也没有多少去美容院的经历。我们都留着长发,用草药香波,呈现的是纯自然的状态。所以,一直到我作为艺伎初次登场的那天,我才第一次摆弄我的头发。首先,美发师将头发洗干净并且绕上滚轴卷起来,然后就让我坐在一个头盔下面使头发烘干。接着,把滚轴抽出来,将头发做成一个完美的圆屋顶的形状。为了使头发从后面看起来也很饱满,美发师会把用尼龙细丝填充的小包(我的祖母喜欢叫这种东西做老鼠)塞进头发里。最后再给头发喷上一种粘稠的喷雾,使发型彻底定型。我像是顶着一个奇怪的新帽子,回到三叶屋准备穿戴和服。妈妈桑和女仆们见到我的新形象都大为惊叹,显示出相当满意的神情。

我以前曾经穿过几次和服,所以自己先准备了起来。我穿上一双崭新的二趾袜,这种袜子在穿木屐的时候格外方便和舒适。艺伎,特别是舞伎,她们穿二趾袜就像芭蕾舞女穿芭蕾舞鞋一样。她们往往都有熟悉的定制商,二趾袜都是成批定购的。在艺伎眼里,最缺乏教养的事情莫过于穿着皱巴巴的脏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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