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 (第3/4页)

刚修剪的指甲:“我想当县长,让人围着我转。”

“那我就无能为力了。”孙晋脱了鞋上炕,“你再想想,明天早上答复我,这个要不行的话……”他把袜子揪下来塞到鞋里,“以后别再跟我提工作的事。”

这天晚上熄灯后,有很长时间孙晋一声不吭地躺着,我知道他没睡,隔着蚊帐,能听见好多蚊子在飞动,偶尔有一声凄厉的叫声直扎进耳朵,忽然近了,又倏忽飞远了。后来孙晋“啪”地在身上拍了一下,过一会儿他摸索着拉亮了电灯,坐起来在蚊帐里搜寻。我蚊帐里也飞进了蚊子,看样是刚溜进来,还没来得及叮咬,坐起来给拍掉了。

“天太热了!”孙晋推开窗,“你找着了没有?”

“打死了,”我说,“只有它的血,没有我的血。”

“把蚊帐捂严实点,唐河蚊子可厉害了,无孔不入。”孙晋把灯拉灭,又重新躺下,“你说我今晚上过分吗?”

“火气挺大,可是效果不明显,”我说,“罗苏维根本就没在乎。”

“小丫头片子,拗起来能活活把人挤兑死。多好的机会!”孙晋说,“你看她明明白白的,就是不往道上走。”

“问题不在这里,”我说,“她和你拗,好像另有原因。”

“我明白你的意思,”孙晋说,“她是冲温丽新去的,但不是嫉妒。”

我说:“她一直依赖你,可能在她心里,不只是把你当成家长,现在忽然有一个人插进来,一下子接受不了。”

孙晋说:“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在我眼里她就是个小丫头片子,她对我也没有那么复杂,复杂的是温丽新,你可能还不知道,她对温丽新有一种仇恨情绪。”

“不是因为嫉妒?”

“我想不是。”孙晋沉默了一会儿,“你听说过程渭清这个人吗?”

“程渭清是谁?”我隐约觉得这个人和程天佩有关。

“罗苏维的舅舅,国民党时期的唐河县长。”孙晋说,“那时候温丽新是八区区长,共产党的区长。战争时期,这你知道,难免你死我活的,程渭清在温丽新手里栽过,罗苏维家也被捎带上了,那时候罗老师还没有定论,罗苏维家是反革命亲属,按说罗苏维不该牵连进去,可她和舅舅住在一起。”

程渭清显然就是程天佩的父亲,我很想知道程天佩家都发生过什么事,问孙晋,孙晋似乎也不愿多说。此前,只是听罗苏维说她和程天佩都是没有家的人,每问到程天佩的家庭,罗苏维总是含糊其辞,像在躲避什么,只说程家人逃到那边(我想是台湾)去了。孙晋似乎不知道,程渭清的儿子如今在孤城驿海滩上折腾得正欢。至于孙晋和温丽新,以前也能看出来他们不仅仅是上下级关系,如果孙晋不说,我是不会问的,我必须让自己严守本分。孙晋说这件事暂时不想让人知道,这也是温丽新的意思,又问我对温丽新的看法。作为朋友,我觉得应该坦率一点,我说似乎忘了她还是个女人。话说出去又觉得不妥当,像在骂谁,于是又补充说也许是因为职务的关系,温大姐至少在外面要表现得强大一点,要是处处让人感觉她是个女人,恐怕很难服众。我说你老兄能耐大了,竟敢娶县长当老婆。孙晋打着哈欠说真不知道是我娶她还是她娶我。

大概是不想再看见温丽新,罗苏维不久便搬出去了,她在教堂广场西侧租了一间房,对外承揽装潢生意。有时候我去给她送点蔬菜,碰到她揽下的活多了,偶尔还能帮点忙。她给店家画看板,为木匠铺画家具,忙忙碌碌的,人仿佛也现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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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叔叔(1)

七月二十八号的《 唐河报 》发表了吴朝暾的文章,那篇文章登在“唐河英雄谱”专栏里,标题是《 一路硝烟一路歌 》,看完标题我几乎笑出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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