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 (第3/5页)

雨是水哥家的大妞。水哥家的两个妞儿,一个叫雨,一个叫荫,模样一个比一个俊俏,朝女人堆里一站扎眼亮色,平添一景。雨跟黑头同年,念过完小,鲜花一朵下嫁芒子让人费解,不少人说傻子有个愣头福,鲜花儿插在了牛粪上。其实这绝非偶然,雨还是花骨朵儿时,想揉搓想掐去的就大有其人,多亏了水哥荫庇才未遭荼毒。

雨出水芙蓉般靓丽,出门便打捞一街的眼珠儿,紧紧盯着她眼红心蹦的人就更多,家里人整天都为她捏一把汗,清楚她是躲得了初一难躲十五。偏偏水哥又顶着千斤重的“帽子”,想精心庇护她已力不从心。与其遭不测遭蹂躏,倒不如清清白白地贴个靠山,把一盆水泼出去。于是就选择了芒子,芒子家几代人都没有甩掉要饭棍,穷得那个光荣劲儿谁家也比不上,雨过去也算钻进了“大红伞”,这对戴“帽儿”的水哥水嫂来说,尤为重要。另外,芒子的德行好,又老实能干,跟着他受不了气挨不了饿。

44.海黑头(2)

就这样,雨进了竖着两根“光棍儿”的三间土坯屋。

兄弟俩贴着屋西边撑起一间泥巴庵子,算是海黑头的新居。

花烛之夜,芒子当雨是一只鲜果儿,捧着闻闻香气儿却没舍得吃。早饭后,雨拾掇黑头的庵子时,先是见到一地的“蚂蚱头儿”,这种本地出的旱烟片子,麻辣不拐弯儿,再大的烟瘾也卷不了两根。而地上乱扔一堆,雨查了查是三九二十七根。

更令雨触目惊心的是,靠床边地上的一摊排泄物,还发散着浓烈的腥味儿。这种糨糊儿状的东西,朝上追溯还沥拉在床帮上。对此物,雨最早的见识是在三年前。看土台戏的人很多很拥挤,她一不留神就被前后左右四条狼着眼的汉子包了饺子。那会儿她虽然明显觉出臀部有几根棍样的东西一顶一顶,可她没经过此阵势,不懂此阵势的危害程度,只知道紧紧地护着胸,护着胸袋里的钱包,否则她随身带的小刀无疑会派上用场,将那一根根棍样的东西削去半截儿。结果她被“刷了糨糊”,这个名词是一位帮她料理的好心大嫂说的。她被刷得很残酷,从四面八方不同角度喷射的精液,竟浸透了双层内裤。雨通晓了这一切后,当即就晕厥了过去。从此,只要一看见汉子们狼着眼,她立马逃鹿般离开。此刻,她下意识地联想起黑头从事排泄时狼着的眼睛,一如见到毒蛇似的哇哇惊叫着仓皇奔出。

雨开始打心底惧怕海黑头,不敢与之正视。雨跟乡亲们一样爱看戏,她喜欢台上海黑头的那股凛然正气,而到了台下,她觉得这张洗去油彩的脸上罩着一层阴气。而这种阴气也委实庇护了她。刚过门时,一群痞子狼着眼趁闹房之机乱伸手想讨她的便宜,海黑头“嗯呔”一声,便震慑了众痞子,如同台子上震慑了西宫娘娘抑或陈世美。雨发现那一刹那海黑头的眼更狼,狼得萤萤发绿,并且冒出一股股的阴气。难怪痞子们作鸟兽散时,竟不敢放一声虚屁。

海黑头干着会计,不仅从未宽待过雨,反而不断拿她开刀,当众出她的丑。一次锄地,她的锄头稍快了点儿,留下几穴兔子窝。他就阴着脸嗷嗷大叫:“大伙儿都过来瞧瞧,这是人干的活儿吗?连猫盖屎都不如!扣你两分工!”

这弄得雨面色赤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女整壮劳力出一天工都记八分,海黑头偏偏给雨记七分五。不等雨找他理论,他就先在大会上堵了当门炮:“个别人不要以为成了贫下中农的媳妇,也就成了红五类了,就想放弃思想改造,这是痴心妄想!”

海黑头这种不点名的敲打,比直接点名更具打击力。朝下凡是开大会、小会,雨都不由得心惊肉跳,似乎有一支高扬的鞭子在头顶晃动,随时就可能甩落下来,抽她个皮开肉绽。

海黑头的大义灭亲之举,在庄上反响哗然,差不多是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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